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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怕叔棠再有什麼小動作,有些不想離開露天篝火。皇叔出言道:“陛下回車輦裡睡吧,營地由我看著,懷王殿下也由我來照顧。”
我看了眼叔棠,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轉身去了自己的篝火邊躺下。
我隨柳牧雲回了車輦,他給我重新鋪了床,我鑽進毛毯裡睡下,竟然有隻新熱小火爐在裡面,兩手摟到懷裡,安心地睡去。
柳牧雲跪坐在床鋪邊,手指觸到我頸下,似乎發現了勒痕。我睜開眼,視野裡他緊鎖眉頭,又要一番解釋了麼?我無聲嘆息。
“誰傷的?”他俯近來問。
“樹林裡絆倒,摔在一根棍子上,硌的。”
暖意融融的手指輕輕撫過頸下痕跡,逗留的時間有點久,他不去辨我話裡真偽,注意力全轉移到了指端的觸感。這纏綿的手指撫弄,我實在太熟悉了,連忙轉開頭,避開他的碰觸。以為這一轉移,會讓他收手,不防他卻被黏住一般,帶得他身體一傾,倒在我毛毯上方,要不是一手撐在我頭邊,就要實實在在壓下來,將我壓成肉餅。
我吃驚,心中方生了一點警覺,卻被童年裡處處都在的身影消融了去,無法生出男女之防。“太醫哥哥?”我眼望他在上方咫尺之地,要喚起他作為兄長的意識。幼時闖禍了,有太醫哥哥替我遮擋包庇,病痛了,有太醫哥哥靈丹妙藥香甜可口。從幼年將我庇護至今,我不信他會傷我。
他垂下的髮絲拂到我臉上,面孔逐漸貼近,一點點縮短著距離。而我始終大睜著眼,滿眼都是對他的信任。最後,他錯開了一點位置,肩背俯下,虛壓實抱,將我隔著毛毯抱了一抱。
滿身的藥香瀰漫,不再總是香甜,而是有了一點點的苦澀。原來湊近了聞,是苦的。
這個並無多少意義的擁抱,不知持續了多久,他方抬起身軀,替我拉好毛毯,出了車輦。留我瞪著眼看車頂,直瞪到睏意襲來。
天亮後拔營啟程,車輦晃悠,我懶得醒,便一直睡,希望能一覺睡到東都。
直到前方的騷亂傳來,有人叩響車壁。
“陛下,有一股流民滋擾!”
我掀毯起身,揭開車簾,兩眼冒火:“大約多少人?全數拿下!”
騎在馬上的軍中傳令官回道:“約有三百多人,大將軍已親自上陣,迎擊流民去了!”
“你再去看看,戰況如何。”
傳令官驅馬去後,我捲起車簾,探身到外,極目遠看,只能看見煙塵騰空,前方及兩翼數千軍隊重重阻隔,阻擊亂民,若非天降亂軍,是不會有流民闖進我的視野。
米飯急忙將我拉回車內:“陛下掉下車輦的話,米飯就死定了!”
我回頭看他一張包子臉在不停埋怨,只好放棄跳下車的打算。
半柱香後,傳令官再至,帶來了喜訊:“報——陛下!大將軍已將三百四十名流民一併拿下!即將來見陛下!”
“好!”我精神大振,坐在窗邊等待。
不多時,皇叔一騎當先,手中拿著繩索,牽來了一個破衣爛衫披頭散髮的流民。米飯扶我下車輦,我走了幾步,在侍衛們安放的臨時御座上坐下。四面圍了不少禁軍護衛,以作御前禁衛。皇叔下馬,手中繩索一拽,那看不清頭臉的流民便被拖拽上前。
“陛下,此人便是三百流民的領頭人,現將其擒獲,請陛下裁決!”皇叔稟報道。
我心中已將流民等同於亂軍,一聽“流民”二字就心頭火起,恨不能立即拔刀將其砍翻在地。那流民頭子聽完皇叔稟報,當即抬頭看向我,滿面汙垢看不出表情,額頭還有刀痕,流了半面的血,瞪圓的眼卻是顯出慌亂。他兩手被縛,垂在身前,四下張望,好似不知所措。
忽然,他急得向我奔來,我吃了一驚,身側兩旁禁衛跨步出列,拔劍出鞘,護駕來擋,同時皇叔手拽縛他的繩子,將他扯回,摔倒地上。
皇叔怒而拔劍:“大膽亂民,不如即刻處死,以儆效尤!”
摔在地上沾了一臉血汙的人頓時口中大叫:“當今陛下就是這樣草菅人命,不顧百姓死活的嗎?”
皇叔一劍即將落下,我大喊:“住手!”
我離了御座,從兩邊禁衛間穿過,奪了皇叔的長劍,走向劍下逃生的流民,憤聲:“你說什麼?朕草菅人命,不顧百姓死活?朕已派出兩隊賑災軍,卻無一得返!朕顧念你們死活,你們卻貪得無厭,劫掠朝廷物資,擄走朝廷官員……和朕的鳳君!你們該不該死?!”
他在我喝聲中顫抖,眼中驚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