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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臉色變得慘白。
她方才大聲說:從頭到尾都是站在沈妙這邊的,只有沈妙才是她的主子。
誠然,這番話是為了哄騙沈妙,表忠心希望沈妙能救出她來。可是若是任婉雲的人聽到這話會怎麼想,那一日沈清莫名其妙的和沈妙換了個位置,本就懷疑沈妙在其中動了手腳,之所以不敢相信,是因為不清楚沈妙怎麼能未卜先知。
可若是桂嬤嬤將此事告知了沈妙,和沈妙一起合謀將沈清算計了呢?這一切都是說得通的。
這並不是真相,可是這在任婉雲耳中,這就是真相!
還來不及害怕,沈妙已經再次開口,她輕聲道:“我要回報嬤嬤的,就是這個大禮,嬤嬤覺得可還好?”
桂嬤嬤死死盯著沈妙,她這時候才發現,今日從頭到尾,她都被沈妙牽著鼻子走。沈妙說什麼,她便信什麼,她和沈妙之間的關係已經掉了個個兒。可是沈妙比起她來更加莫測,說翻臉就翻臉,而且,她完全猜不透沈妙的目的是什麼。
“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送嬤嬤上路。”似乎猜到了桂嬤嬤心中的疑惑,沈妙笑著開口道。
桂嬤嬤身子一顫,她想哭想叫,可是一點兒也發不出聲來。那個襁褓中的嬰兒不知什麼時候起變成了真正的少女,而這少女的另一面,從未有人發現過,連她也不曾瞭解。她想激烈的反抗,想叫罵,可是觸到那雙如野獸一般的眸子時,卻是不由自主的在發抖。
“我沈家不養背信棄義之人,就算嬤嬤到了黃泉路,化為厲鬼,找我復仇,我也無懼,或許還要與嬤嬤再鬥上一鬥。”她的話比笑容更冷:“不是我負了嬤嬤,而是嬤嬤負了我。”
“可惜了嬤嬤的孫子兒子,二嬸做事一向做絕,嬤嬤或許很快就和他們團聚。”
“不……。”桂嬤嬤身子一抖,眼淚鼻涕早已流成一處,哭的分外可憐:“求求你,救救他們……。”
“我早說了,一個背主的下人,犯不著我費心神。”沈妙的話殘忍而冷酷:“袖手旁觀,就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她緩緩前傾身子,彷彿小時候與桂嬤嬤說悄悄話那般,淡淡道:“看在十幾年主僕情分上,我才來看桂嬤嬤最後一眼的。”
“桂嬤嬤,一路好走啊。”
她光潔的小臉上綻放出一個動人的笑,原本是可愛秀氣的小臉,卻是殘忍的令人心悸。
桂嬤嬤還想說什麼,便瞧見沈妙站起身來,重新披上斗篷,斗篷的袍角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慘白的光,彷彿棺木上紛飛的白色紙錢。那碧瑩瑩的燈籠被提著走出屋門,門被關上的一瞬間,一切重新陷入黑暗,絕望從四處鋪天蓋地的湧上來。
外頭,白露和霜降見沈妙出來,方才齊齊鬆了口氣,扶著沈妙轉身離開。
待她們走後,花叢中顯出一個女子的身影,望著沈妙的背影,又望了望緊閉的柴房門,露出一抹憤恨的神色。
……
連日下了幾場秋雨,天終於是放晴了。
將軍府中一切似乎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東院中不時傳出的藥香卻還是提醒著,前些日子沈府裡發生過怎樣的動盪。
沈清的神智似乎在漸漸恢復,至少不像從前一般見人便發狂了。只是任婉雲怕她再受到刺激,這些日子一直將她關在彩雲苑不許她出來,更怕沈清自盡,所以時時刻刻的守著她。這麼一來,府中的事務便全部交由陳若秋打理。任婉雲極少出院子,倒讓沈妙難得的清淨了幾日。
但這也並不代表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桂嬤嬤在幾日後,終於被人處死了。罪名是暗中勾結歹人,意圖謀害沈清。如今沈府裡再也沒有人拿沈清的事情在沈妙面前說事了,倒不是因為此事已經塵埃落定,而是沈妙當日在榮景堂的那番話,到底是讓這些人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動手。
不敢動沈妙,卻還是敢動沈妙身邊的奶媽桂嬤嬤的。
桂嬤嬤按府裡的律令是要杖責而死,一般說來,奴才犯了事要處死,大一點的便杖責而死,尋常些的,一瓶藥灌下去便是了。總之賣身契捏在主子手裡,是生是死也沒人在意。
可桂嬤嬤死的卻著實悽慘了些,四肢似乎都被人活生生折斷了。渾身上下的骨頭竟是沒一寸好的,整個人七竅流血,看上去極為可怖。就連抬屍體的小廝都有些不敢去瞧屍首的模樣,而任婉雲偏偏還叫沈妙去收屍。
任婉雲派的丫鬟香蘭過來道:“夫人說了,雖然桂嬤嬤犯了錯被處死,可是終究是五姑娘的下人。所以這收斂之事還要五姑娘安排,便將桂嬤嬤的屍首放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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