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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下弟子在下首相陪。十二人團團坐了一張圓桌。

萬震山親自敬過酒後，大弟子魯坤、二弟子周圻、三弟子萬圭、四弟子孫均、五弟子卜垣、六弟子吳坎、七弟子馮坦、八弟子沈城一席席過來敬酒。萬門八弟子都以“土”字傍為名，其中第三弟子萬圭是萬震山的獨子，他長身玉立。臉形微見瘦削，俊美瀟灑，倒像是個富家公子，不似大師兄魯坤、二師兄周圻那麼赳赳昂昂。

酒過三巡，萬震山見狄雲嘴唇高高腫起，飲食不便。說道：“狄賢侄，昨兒跟呂通打，辛苦了你，來來來。多吃一點。”挾了一隻雞腿，放在他碟中。那周圻鼻中突然哼的一聲。

戚芳此時早已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所以滿肚是火，這時再也忍耐不住。大聲道：“萬師伯，我師哥這些傷，不是呂通打的。是你八個高徒聯手打的。”

萬震山和戚長髮同時吃了一驚，問道：“甚麼？”

萬門第八弟子沈城年紀最小，卻十分伶牙俐齒，搶著說道：“狄師哥打贏了呂通，說師父你老人家膽小怕事，不敢和呂通動手，全靠他狄師哥出馬，才趕走了他，沒讓你老人家出醜。我們氣不過……”萬震山臉上變色，但隨即笑道：“是啊，這原是全仗狄賢侄替我們挽回了顏面。”沈城道：“萬師哥聽他口出狂言，實在氣不過，這才約狄師哥比劍，好像是萬師哥佔了先。”

狄雲怒道：“你……你胡說八道……我……我幾時……”

他是個老實人，本就不善言辭，聽得沈城撒謊誣衊，又急又怒之下，更是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萬震山此時道：“怎麼是圭兒像佔了先？”沈城道：“昨晚萬師哥和狄師哥怎麼比劍，我們都沒瞧見。今天早晨萬師哥跟大夥說起，好像是萬師哥用一招……用一招……”他轉頭問萬圭道：“萬師哥，你用一招甚麼招數勝了狄師哥的？”萬圭道：“是‘長安一片月，萬戶擣衣聲’！”他二人一搭一擋，將“八人聯手”之事推了個一乾二淨。萬圭怎樣勝了狄雲，旁人見都沒見到，自然談不上聯手相攻了。沈城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誰都不信他會撒謊。

萬震山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戚長髮氣得滿臉通紅，伸手一拍桌子，喝道：“雲兒，我千叮萬囑，叫你不可和萬師伯門下眾師兄失了和氣，怎地打起架來了。”

狄雲聽得連師父也信了沈城的話，只氣得渾身發抖，道：“師父……我……我……我沒有……”

戚長髮劈頭劈臉一記耳光打了過去，喝道：“做錯了事，還要抵賴！”狄雲不敢閃避，戚長髮這一掌打得好重，狄雲臉頰本就青腫，登時腫上加腫。

戚芳急叫：“爹。你也不問問清楚。”

狄雲狂怒之下，牛脾氣發作，突然縱身跳起，搶過放在身後几上的長劍，拔劍出鞘，躍在廳心，叫道：“師父，這萬……萬圭說打敗了我，教他再打打看。”戚長髮大怒，喝道：“你回不回來？”離座出去。又要揮拳毆擊。戚芳一把拉住，叫道：“爹爹！”

狄雲大叫：“你們八個人再來打我，有種的就一齊來。哪一個不來，便是烏龜兒子狗雜種。”他急怒之下，口不擇言，亂罵起來。

萬震山眉頭一皺，說道：“既是如此，你們去領教領教狄師哥的劍法也是好的。”

萬震山這輩子缺德事幹的一點兒也不比戚長髮少。教給自己弟子的劍法也基本上都是故意教錯的假劍法。而犾雲也跟他們差不多。偏偏這一天，言達平教了犾雲三招真的。

這是個可笑的情況。兩邊的師父教自己徒弟的都是假功夫。一個別有用心的旁人教的卻是真功夫。

犾雲跟這些人交手的結果是。叮叮噹噹兵刃相交聲中，白光閃耀。頃刻之間，卜垣、吳坎、馮坦、沈城四人手中的長劍，都被狄雲以真劍法絞奪脫手。

這一來。萬震山與戚長髮之間的舊矛盾徹底被這三招劍法引爆了。他們之間原本相互懷疑誰偷了《連城決》。此時萬震山立即指戚長髮是偷了連城決。並練了連城決上的武功。

兩人冷冷的爭執了一會兒之後。

那萬震山忽然道：“戚師弟，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談談，咱們到書房中去說。”

戚長髮點了點頭。萬震山攜著他手。師兄弟倆並肩走向書房。

萬門的八個弟子卻面面相覷。有的臉色鐵青，有的喃喃咒罵。

而書房裡的戚長髮和萬震山卻越吵越厲害。萬震山一口咬定了戚長髮是練了《連城決》，而戚長髮一口咬定沒有。兩人怒爭起來。聲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