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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過去,撿起那塊已經被塵土沾滿了的髒肉,像個木偶一樣將它撕咬著,一塊塊吞下肚去,需要食物,所以,無論多麼難以下嚥都會吞下去,胃裡傳來胃酸翻湧的感覺,她強行將胃酸和半消化的肉糜再次吞嚥下去,不能吐出來,一點都不能浪費。劉海滑落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雷莎的肩膀微微顫抖,外面計程車兵能夠看到的,僅僅是她舔舐自己帶著血和塵土的手指時,嘴角那扭曲的微笑。
金髮的王坐在他的王座上,手中金盃中的醇香美酒泛起一絲絲的漣漪,他眼前浮現的是剛剛那一瞬間自己看到的那個女人的眼神,那不是狗應該有的眼神,那是狼的眼神,一條噬主的狼才會有的眼神。
像是黑夜中瑩瑩飄動的鬼火,以心中的憤怒和屈辱作為燃料,熊熊燃燒著少女的靈魂,“即使窮途末路,也不願意熄滅那讓本王覺得礙眼的光芒嗎?”年輕的王一口飲盡杯中醇釀,身邊的侍女又替他倒滿,陽光透過宮殿的窗照射在他如同雄獅一樣健壯有力的身軀上。
他可以下令挖掉那個女孩那雙啟明星一樣的眼睛,但是那沒有任何意義,他知道的,即使是挖掉那雙眼睛,那個可恨的,頑強倔強的雜碎依舊會用那已經失去了眼珠的眼眶,昂起頭顱“看著”自己,如同瀕死的孤狼對月長嚎。
想看那雙眼睛失去光芒完全淪為玩偶的樣子,想象著這隻頑強的螻蟻連靈魂都趴在自己腳下親吻自己腳趾的樣子,絕望的表情,放棄所有希望淪為行屍走肉——光是想想都讓人覺得愉悅,他沒什麼興趣再去佔有其他的女人來尋找快|感了,他現在有一個不錯的玩具。
之後又是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雷莎的胃出現了嚴重的絞痛現象,當胃袋完全是空的時候她甚至還會幹嘔,何況在這冰冷潮溼的地方,她遭遇了女性最為脆弱的一段時間,身上的裙子原本是白色,現在就已經因為長期沾著塵土變成黑灰色,現在唯一還顯示的出它原本顏色的地方也已經被染紅。
她捂著肚子接受著雙重痛苦的折磨,痛的死去活來,即使是咀嚼生肉或者吃不知道是誰吃剩下的東西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的雷莎,再一次捂著絞痛的腹部趴在地上咬著嘴唇淚流滿面,明明痛的想要尖叫,可是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爸爸,媽媽……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是在疼痛中昏過去的。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不在地牢裡面了,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套,她本能的想問,但是張開嘴才發現自己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了,她坐起來,身邊立刻有人走上前,把她拽了起來,然後七手八腳的把她抬起來扔到了一個水池裡,她嗆了幾口,掙扎著爬起來,身上的不適已經沒有了,看來她起碼已經睡了三天多。
一群侍女打扮的女人湧上來將她扒個精光,雙手被用力拉開按在池子邊上,那群女人差點把她的皮都擦下來,在整理她那頭因為長時間沒有洗而結塊的頭髮的時候,一個看上去略微比她大一點的侍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給王侍寢的時候,記得千萬要恭順,不要反抗,否則會吃更多的苦頭的。”
雷莎知道這個侍女是善意的,她握住侍女的手,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她,侍女卻別過臉去,將她的手掰開,轉而一言不發的繼續幫她整理頭髮,良久她道:“沒人能夠反抗至高無上的王,沒有人能夠反抗他,反抗盧伽爾—吉爾伽美什的威嚴。”
吉爾伽美什……雷莎任由她將溫水從自己的頭頂澆下,那個美索不達米亞傳說中的王者,她對這個名字僅僅是這個印象罷了,那個金光閃閃的,暴虐的變態是吉爾伽美什?那麼……現在自己是在……公元前不知道哪個世紀的美索不達米亞?兩河流域?!
瘋了,真的瘋了。
自己到了這種地方即使能夠從那個瘋子手裡逃脫,也不可能回家了,她可能活上幾千年嗎?長生不死的草藥?她根本不相信會有這種東西的存在,自己為什麼會來的這片土地啊!老天,這個玩笑未免也開過頭了吧!
一直以來支撐著她挺過任何刁難和苦難的東西傳出了碎裂的聲音,我該怎麼辦,我想回家,我想媽媽做的菜,我想爸爸身上那股難聞的菸酒味道,我想……我想我家裡的一切,讓我回家……讓我回家……雷莎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下,滴落到池子裡,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即使逃跑也回不去……即使逃跑也回不去……這個念頭在她的腦子裡面旋轉著,渾渾噩噩的跟著侍女們,來到那個曾經來過一次的房間,當吉爾伽美什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只看見那有著孤狼般眼神的少女,抱著膝蓋蹲坐在床腳邊上,那雙眼睛沒有了孤狼的神采,像死魚的眼珠一樣失去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