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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夫一邊理網,一邊朝深潭方向望望,他在準備下一輪的圍捕。
剛才的一網空了,或許是潭沒選對的原因。他這次站在巨大的石頭上,面對的是個深潭,潭黑不見底,單憑他經驗判斷:這一網下去必定有不錯的收穫。於是他的“成就感”導致的笑容預支出了臉頰,然而表情在黑夜裡顯得怪異非常。他終撒下了網,一切佈置妥當後坐在河岸的沙石上抽起煙來,抽完後才四處尋找山洞。
有時山洞就是漁夫的宿營地,有時卻是他們的墓地。
漁夫沿河床走了一段,發現了一個山洞。漁夫知道山洞存在危險性,所以他找到山洞後必定要檢查山洞的安全性,確定後才能整理行李搬進洞去。
漁夫發現的山洞就在深潭之上,無論地勢條件方便程度都無可挑剔。洞高十餘米,口寬如大廳,沙跡堆疊,還有柴禾散放。入內一點洞口就像老虎的喉嚨一般了,倍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奧妙。由此人們將此洞取名“老虎口”。據上代漁夫們講此洞雖好卻是不乾淨。
老漁夫是不大信這些的,他捕魚十餘年來兼經風雨,幾經洪水衝拉險些一命嗚呼,然而不也安然至今嗎。他是不怕這“不乾淨”的。
所以他沒有太多顧慮,進入了山洞。
事事總有例外的時候,只要是人。
大火已在老虎口中熊熊燃起,漁夫搬一塊雪白如玉的石板放在火塘邊,以備留坐的用處,老漁夫坐下一邊烘烤被水沾溼的衣物一邊吧嗒吧嗒的抽菸,時不時的向火塘裡新增柴禾,旺火映紅他幾經歲月剝蝕的臉龐,老練而深沉。
猛地,搭成人字形的柴棚鬨然而倒,頓時火星四射火舌騰空,火光映亮了整個老虎口,恍惚中漁夫看到洞壁上有數個人影閃動,霎時往日遇事不驚的老漁夫猛然間感覺頭髮直豎隨即全身瑟縮,心間顫動,惶惶然。
一分鐘之後,老漁夫從驚愕中反應過來。
老漁夫四下裡望,細細的傾聽世界的聲音。
然而,河風依舊,濤聲依舊……漁夫吸了口涼氣,暗自嘲笑自己見怪不怪,無端驚恐,自己嚇自己,卻始終不敢再看一眼洞壁。怕真的看見什麼似的。
大火依然燃燒,而漁夫竟有了睏意,於是他猛地捶了一拳自己的大腿以使自己清醒些。因為他知道要是真睡熟了的話萬一網被別人偷走自己豈不是損失了,所以他點了火把從老虎口出來,向深潭走去……
此時河風異常猛烈,像是要刮到人似的,隱隱約約的老漁夫聽見河風裡夾雜著人聲飄來,有時歡笑有時大吵有時低哭,有時雞鳴有時狗叫有時鼓響,稀稀落落,隱隱不明,若有若無,漁夫聽得毛骨悚然。
然而老漁夫苦笑一下,暗自嘆氣道:“真是老了!耳朵也不管用了!”
“啊!”是一聲淒厲的聲音。
這一聲是個女人的聲音,清晰而悽慘,像是被毆打所發出的哀嚎。
老漁夫驀然顫抖一下,手上的煙鍋掉落在河床上。一時愣住,不敢去撿腳背上還有火星的煙鍋。
一下,漁夫跳了起來。是煙鍋的火星燒著他的面板了。
“媽的!見鬼了!”老漁夫罵了一句。
老漁夫開始懷疑自己聽到的聲音不是因為幻覺了。
然而待他再仔細一聽時,一切如常,沒有絲毫的怪異。
老漁夫撿起煙鍋,抖掉裡面的菸灰,裝進兜裡,繼續向前走。
這時身後晃過一個影子,老漁夫看到了,卻不敢回頭,裝作沒看見,繼續走了幾步。不料身後有了跑動的腳步聲。
“誰?”老漁夫猛然轉身望過來。
身後空空的,晦明的月紗裡什麼也沒有,河風在呼呼的吹,濤聲雷鳴。
老漁夫怔怔扭回頭去,頓了一下繼續走路,嘴裡罵罵咧咧。
河風依舊,濤聲依舊……
漁網還在,漁夫放了一絲心,沿河道望去,晦明的黑夜裡股股白浪排擊河岸,竟沒有一絲星火,可見今夜河道上只有漁夫一人。
約二更時,魚夫從柴堆上抱了一捆柴扔入火塘裡,想要讓火更旺些,便又點了火把拿了魚兜向深潭走去。
該是收網的時候了,漁夫將網從潭中拖起來,沒仔細看就把網搭在肩上回了老虎口,然而當他欣然解開網時,他驚呆了:怎麼一條魚都沒有?
鬱悶中他細細翻找,終於發現一條五寸來長的白魚。
魚體全身亮白魚身透若水晶,體內結構清晰可見。
漁夫大驚不已——這就是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