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部分(第2/4 頁)
子,一步步爬到地面上。此時正值中午,天空白亮亮的,他手搭涼蓬望向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也許是剛才聽錯了;也許是來人見他沒答應,又走了……”
楊玉嶺再次下到井底,心中卻惴惴不安。他朝手心吐了口唾沫,剛要動手開工,剛才的說話聲又隱約浮現了。楊玉嶺支著耳朵,猶如一隻受驚的雞,立定傾聽了幾秒,頓時呆若石像。這次他沒有再爬上去,而是後背緊貼井壁,一動不動,好像已成為大地深處的一部分。這時,一陣風吹來,有微塵從井口揚下,少數落到了他身上。
楊玉嶺確信聲音是從地下傳來。他慢慢蹲下身去,好像羽毛落地那樣小心。為了使耳朵貼近井底,他雙手撐地,屁股上撅,看起來猶如一隻準備攻擊的野獸——這時候,他聽到了一句話。
楊玉嶺逃出井口的時候,連挖井的傢伙都忘了拿。他幾乎是一路狂奔回家的,到家用兩床棉被把自己包了起來,在七月天裡,依然哆嗦得好像一片風雨中的樹葉。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聽到了什麼,兒女們都以為他病了,問他哪裡不舒服。楊玉嶺顫抖著兩片青紫的嘴唇,不停地嘟囔:“這咋弄哩,他們要毀俺的莊稼,他們要毀俺的莊稼……”
於是,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
瘋掉後的楊玉嶺逢人便哈哈大笑,說地下有人。當人們問他哪塊地下有人時,他又哭喪著臉說,他們要毀俺的莊稼,他們要毀俺的莊稼……
當年冬天,楊玉嶺用一個繩套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直到死,他也沒說出那天究竟聽到了什麼。
楊火光沒有從楊玉嶺的離奇故事中找到跟鬼王廟相關的資訊,心裡不禁惆悵起來,但是他隱約中覺得兩者之間應該有某種詭秘的聯絡。
這麼想著,楊火光不知不覺睡著了。
他這一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醒來後他沒有吃老伴留下的早飯,而是鬼使神差地向村口的鬼王廟走去。
楊火光不知觀察過鬼王廟多少次了,可事實上這鬼王廟看上去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整個建築大概四五間房子那麼大,內頂由粗壯的木樑支撐,地面則鋪設著整齊的長條狀石板,一些雜亂的東西堆放在角落裡,牆上的東西兩壁各開著一扇窗子,窗子非常小,彷彿是某種怪獸的兩隻耳朵。
根據楊萬倉的說法,這鬼王廟先前並不是廟,只是後來因它而死的人越來越多,人家才對它敬畏起來,每逢重大節日都要燒紙焚香、供奉果品,以祈求村人的平安。可是不管你怎樣拜它,這廟似乎並不領情,深夜膽敢有踏入半步者,無論男女老少,一律都逃脫不了死亡的厄運。
楊火光也曾檢查過那些死者的身體,發現他們無一例外都是雙眼瞪得如銅鈴,很明顯是恐嚇過度。除此之外,再就是身上佈滿了細小的齒痕,密密庥麻,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動物造成的,而且楊家利地處中原,除了一般的家畜禽類,也沒有什麼猛獸出沒。
於是,大家都認為那是鬼手抓出來的。
但是現在,楊火光產生了一絲懷疑。他覺得鬼王廟致人離奇死亡,一定跟楊玉嶺發現的那塊地有某種聯絡。
想到這兒,楊火光又急忙跑回家中,翻開了家譜。
透過家譜記載,楊火光找到了楊玉嶺的後人楊東林。
楊東林是一箇中年漢子,老實得不能再老實,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是那種掉在人堆裡就會消失的傢伙,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可是此刻,楊火光卻對他非常感興趣,他家中說不定儲存著跟楊玉嶺有關的東西。
楊火光來到楊東林家,直接向他說明了來意,問道:“你想想,你們祖輩有沒有留下什麼特別的東西?”
楊東林撓著頭,一臉茫然地說:“沒有啊,沒有啥,俺爹死的時候也沒什麼特別交代。”
楊火光又問道:“那你家的老東西都放住哪兒?”
楊東林指著雞窩說:“那角里有個破瓷罈子,那些上輩子的老東西都在裡面收著呢,俺奶奶做的鞋樣子都還存著,都是些發黴的貨。”
楊火光捏著鼻子鑽進雞窩,一彎腰便把破瓷罈子抱了出來,然後提著壇口往下一倒。
楊龍生的筆記
讓楊火光失望的是,罈子裡並沒有什麼值得研究的東西,除了些銅錢、布頭之類,就是老輩子的地契,那些東西被胡亂地倒在院子裡,簡直跟垃圾無異。
翻了人家的東西,總得給人家收拾起來啊,楊火光嘴裡嘟囔了幾句,就撅著屁股把散亂的東西一抱一抱地往罈子裡填,就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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