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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到自己手臂現在是什麼樣,但想來應該不會多好看。最有可能的,是像一根巨大的火把,耷拉在床邊燃燒。
蓋在身上的被子雖然被東方晴用水澆溼,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溼氣和悶熱感,越來越重。躲在被子下面,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來。
憋了半天,差點因為缺氧昏倒時,被子突然被人拉開。
武峰彎腰從地上提起另一床潮溼的被子,並看著我的手臂,問:“要不要滅火?”
我看了看手臂,最上面的兩層布已經被完全燒化了,只有最後一層,此刻還在頑強的抵抗。不過,棉花遇火即燃,一層布料根本撐不了多久。
我已經感覺不到手臂,但根據之前的預想,現在蠱毒應該已經因為熱量滲入手臂中。倘若那蝨蠱是正常的蠱蟲,此刻也應該被活活悶死了。
想了想,我點點頭。武峰立刻將溼被裹在手臂上,並牢牢的抱住。他動作有些粗魯,讓我感覺手臂像要被折斷一樣,忍不住痛撥出聲。
但武峰沒有放開,他抱著溼被,足足過了將近一分鐘,才把被子拿開。
酒精已經被悶滅,我強忍著疼痛,讓他拿仿製軍刀把最後一層布料剔開。武峰手起刀落,拆開捆在我手臂上的布條。
布條上仍殘留少量醫用酒精,落在手臂上,卻無法讓我感覺到什麼痛苦。此刻,我的手臂幾乎被悶熟了,黑紅交加的血肉翻卷過來,大片面板隨著布條的拆開被撕裂。
我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適應這痛苦後,才仔細觀察手臂的狀況。
蝨蠱繁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雖然我在演播室做足了準備,一刻不耽誤的跑回來,但它們還是趁著這麼短的空檔,蔓延了小半個手臂。
此時,手臂的前半部分,又紅又腫,比後面足足粗了將近一倍。我從武峰手裡將軍刀接來,在異樣的區域緩緩劃出一道口子。
只見黑黃色的膿水,嘩的一下從傷口倒了出來,腥臭的味道中,大量黑色蝨蠱被衝出手臂。
它們嘩啦啦的流淌在地上,嚇的東方晴和周紹勇不住的後退。
其實,這些膿水,就是蝨蠱被蠱毒融化後的樣子。它們流出很多,而手臂也逐漸恢復到正常粗細。原先能清楚看到的密密麻麻凸點,此刻也盡數消失。只不過,面板被撐開,現在突然失去支撐的東西,一處處耷拉在那裡,佈滿褶皺。
武峰攙扶著我起來,到衛生間用肥皂將整條手臂洗乾淨。這過程中的痛苦,不用多提,想一想,至今仍覺得腦殼疼。
一條手臂洗完,我整張臉都疼的發白,用武峰的話來說,比戲劇中的小生還要白。
洗乾淨的手臂,比之前好看一些,但被燒爛和揭掉的面板,卻無法復原。我慢吞吞的走回床邊,坐在那裡,看著武峰拿來掃帚和拖把清理地面的汙跡。
死掉的蝨蠱,是沒有任何威力的,和普通的死蟲子沒區別。
東方晴很小心的繞開蝨蠱所在的地面,問:“怎麼樣?已經解了嗎?”
我點了下頭,沒有說話。一直心存疑惑的周紹勇問:“大師,您這是招惹到誰了?難道,又是那個養鬼人?”
我搖搖頭,說:“應該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話,根本沒必要對我下蠱。”
說著,我看向武峰,問:“周小海醒了沒有?”
武峰想了下,說:“這個時間,最後一瓶點滴應該已經掛完,按照醫生的估測,他應該要醒了。”
我說:“把他帶過來。”
也許是我的臉色太難看,又或者語氣沉的讓人心驚,東方晴忍不住問:“你找他做什麼?”
我揚了揚手臂,沉著一張臉,說:“因為幫他解蠱,所以我的手變成這樣,你覺得,我應該善罷甘休嗎?”
“可這與小海無關啊!”東方晴說。
我知道她有些誤會了,便說:“你放心,我不是想遷怒於他,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誰對他下蠱。”
“你想找對方報仇?”東方晴問。
“必須報仇!”我說:“沒有哪個養蠱人,在吃了這種虧後,會當縮頭烏龜!”
東方晴看著我,臉色陰晴不定,有些擔憂,又有些懼怕。蠱術的恐怖,她今天才算親眼見識到。而看我的樣子,似乎準備把這事鬧大。以她的性子來說,自然不會太贊同。
不過,武峰可不會想那麼多,聽到我的話之後,立刻轉身出門。沒多久,尚未完全從脫水狀態恢復的周小海,就被他帶了過來。
聞著病房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