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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了一聲,沈在野轉頭,唇角微抬,順著她的手朝床邊走。
顧清影以前是這院子裡最嬌俏的,慣常會在床上討他歡心,所以進府不過一年,就成了娘子。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如今再看她媚笑,沈在野皺了眉。
媚笑不是她這樣誇張的,分明該是細眉微挑,眼裡含著無盡情意和誘惑,微微發光。嘴角的弧度不大,卻跟個小銀鉤似的看得人心裡癢癢。
這麼一想,姜桃花那被月光映著的五官就浮現在了腦海裡。清如芙蓉去雕飾,媚人入骨不自知。
微微一怔,沈在野皺眉,下意識地起身,抬手擋住了顧氏上前的動作,轉身就往門口走。
“爺?!”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顧清影慌了手腳,連忙伸手攔住他:“可是妾身哪裡伺候不周了麼?您怎麼要走?”
今日是該她侍寢的日子啊,若是爺就這樣走了,那她明日該以何顏面見人?
“你先睡吧,爺等會就回來。”沈在野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有東西放在落在院子裡忘記拿了。”
顧清影:“……”
怔愣地看著他遠去,她忍不住皺眉呢喃:“什麼東西這麼重要啊?越桃,你跟去看看。”
“是。”旁邊的小丫鬟應了,提溜著裙子就跟了上去。
見著差不多了,姜桃花便從冷水裡起身,換了一身乾衣裳,讓青苔把剩下的東西處置了,自己頭昏腦漲地坐在床邊擦頭髮。
風從大開的門外吹進來,桃花只覺得眼前一陣花白,喉嚨疼得難受。這樣的程度,明兒怎麼也該發個高熱吧。
“還沒睡?”沈在野的聲音陡然響起,嚇得姜桃花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就打了個大噴嚏:“啊嚏——”
這噴嚏來得突然,以至於她沒來得及捂住口鼻,唾沫星子愉快地撲了來人滿臉滿身。
沈在野閉著眼,眉毛擰得能打個蝴蝶結了。
“抱歉!”看清了人,姜桃花連忙起身拿手帕給他擦:“妾身不知道相爺來了……等等,你怎麼來了?!”
不是該在溫清閣嗎!
“……我回來拿東西。”睜眼就看見眼前這人瞪大眼跟見了鬼似的看著他,沈在野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就算不是回來拿東西,這也是我的院子,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不是不是,您別生氣。”桃花連忙解釋:“府中規矩森嚴,妾身只不過怕犯錯而已。”
“府裡最大的規矩,是我。”接過她手裡的帕子,沈在野慢條斯理地擦起自己身上的唾沫:“規矩是我定的,你明白嗎?”
“妾身明白,爺高興就好!”桃花抬臉,衝著他一陣傻笑。
抿了抿唇,沈在野聞了聞自己的衣裳,嫌棄的意味溢於言表。姜桃花作為一個有眼力見兒的人,立馬就去叫丫鬟拿換的衣裳來。
“妾身替爺更衣吧?”
掃一眼她諂媚這的模樣,跟在和風舞那晚上的臉怎麼也對不上號。沈在野長嘆了口氣,輕輕敲了敲自己的眉心,然後張開雙手,一副大爺等著伺候的模樣。
桃花麻利地就將他的外袍給脫了,不過似乎是動作太大,一方手帕掉了下來。
像沈在野這樣姬妾眾多的男人,有一塊女人的繡花手帕在身上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但是桃花剛低身撿起來,竟然被他很緊張地一把搶了去。
有沒有風度了?不能溫柔點麼?捂了捂自己被抓疼的手,桃花斜了那手帕一眼,看沈在野當個寶貝似的塞進衣袖,也沒多問,應該是哪個他中意的女人的吧。
伺候大爺更了衣,大爺還不滿意地掃了她一眼,伸手就將她抱起來丟進了被窩。
“你手太涼了,今晚上蓋嚴實些睡。”
“多謝爺關心。”桃花笑道:“爺路上也請小心,夜路易滑。”
“嗯。”沈在野點頭,目光打量她須臾,轉身就往外走。
青苔在門外候著,看著他離開了,才溜進屋子裡去:“主子?”
“沒事,你去收拾收拾準備休息吧。”咳嗽了兩聲,桃花將被子都掀開,然後閉眼躺好:“明日早些來伺候。”
“是。”有些遲疑地看了她這單薄的身子,青苔嘆了口氣,終究是沒說什麼,反正就算她勸,這位主子也不會聽的,那還是省省力氣吧。
不過,剛剛丞相爺到底是過來幹什麼的?
夜路果真是有些滑的,沈在野漫不經心地走著,眼裡盛著半片月光,溫柔又有些陰暗。像一條雪白的毒蛇,在黑暗裡優雅地吐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