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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近初夏,諒山的天氣炎炎,郝政索性靜下心來。偶爾請那夏元吉到公府來下棋、吃茶。
夏元吉主持鐵路之事,雖是事務繁忙。卻也曉得忙裡偷閒,郝政敬重他,他自也沒有拿架子的道理,只是這位曾經的夏部堂,如今真正在諒山做起實事,卻越發覺得這裡有太多太多的新鮮的東西。
“公爺,柔佛國好生生的,為何要滋事?老夫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啊,柔佛國國王屢屢招安,妄圖對他們拉攏,可是為何,卻總是不見成效。依我看,柔佛那些商賈,是有些過了,原本是提議柔佛國減少關卡、降低商稅,柔佛朝廷那兒應允,結果他們見朝廷退讓,卻又要求給予商賈應有的地位,柔佛國朝廷又是退步,要給予他們封爵,結果後來這些商賈卻又自行籌建資政局,這不是非要逼著魚死網破不可?這西洋總總亂象,雲裡霧裡,老夫實在是看不清,也看不明白,也不知是好是壞,總是覺得這樣下去,不知還會鬧出什麼亂子。”
二人就在這草亭裡頭,學那魏晉名士的做派,穿著寬鬆的道服,偶爾閒聊,偶爾望著器具,邊上有熱騰騰的茶茗散出清香,不得不說,夏元吉隔三差五跑來和郝政對弈,某種程度,是衝著這茶來的,交趾本地也產茶,只是這茶對於普羅大眾來說倒是勉強能接受,可是夏元吉這樣的人,卻吃不慣,他喜歡吃正宗的武夷巖茶,而在這裡,上好的武夷巖茶往往價值不菲,他的薪俸倒是並不微薄,卻也捨不得每日吃,倒是在郝家這裡,茶水管夠,又有專門的沖泡之人,用的也是從二十里外送來的清泉水,一茶在手,比神仙還快活。
可是今個兒,夏元吉卻實在沒什麼心情吃茶了,只是皺著眉頭,心思也沒在棋盤上。
對這個,郝政倒也大致明白一些那些商賈的心理,不由笑了:“夏先生,有的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明白,夏先生若是想知道,不妨多看看陳學的經典,或許能為夏先生解惑。”
夏元吉不由苦笑,他是理學大家,又和其他的清流不同,是腳踏實地的人,可這並不代表,他願意和陳學的人‘同流合汙’他在諒山什麼書都看,尤愛看近來的一些詩詞,甚至是近來流行的一些話本、小說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偏偏是絕不去碰陳學經典的,有時勉強撿起來看幾眼,自是帶著批判態度,看一句話,心裡便腹誹一番,這個不好,那個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到了後來索性便懶得再拿了,免得給自己添堵。
見夏元吉不言,郝政心念一動,突然道:“倒是有一句話,或許能解釋柔佛之事。”
夏元吉打起精神,洗耳恭聽。
郝政落了一枚棋子,一面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夏元吉想了想,不由啞然失笑,卻還是點點頭:“公爺此言,實在精闢。”
二人繼續鑽心下棋,這時有府中之人快步過來,送來一封書函,郝政只得將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盅,接過書信來看,旋即他皺眉,道:“去,把人請進來。”
夏元吉倒是識趣,道:“公爺看來是有公務,老夫告辭。”
他正待起身,郝政卻搖搖頭:“只是犬子回了書信,又從金陵派來個人,說是讓他,處置柔佛之事,先生不必迴避。”
夏元吉心裡倒是想看看,那郝風樓到底請了什麼人來處置柔佛之事,便哂然一笑,厚著臉皮在此靜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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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時,便有人到了草廬下頭,這人生的面板有些黝黑,戴著綸巾,穿著儒衫,只是他很年輕,目光有些呆滯,並不見靈氣。
一見到此人,夏元吉和郝政都有些失望。
不過想到兒子既然派此人為特使,處置柔佛一事,料來自己兒子眼光不會差,必是有所依仗,心裡還是有一些期待。
此人上前,給郝政行了禮,自稱學生楊名時見過公爺。
說罷又拿出了郝風樓的書信給郝政看,這書信裡頭,說是這位楊書生乃是京師的陳學子弟,學問極好,聰明伶俐,實乃獨當一面的幹才,此次楊書生總攬柔佛事,請他代表郝家前往柔佛,必定不會教父親失望。
郝政見了兒子的親筆書信,臉色頓時露出幾分溫馨,旋即抬頭,與楊名時寒暄。
而一旁的夏元吉,也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卻是在暗暗觀察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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