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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忙。”山槓爺扭頭就走,道:“我料理兩個人。”
我跟著他走了大概二三十丈,一直到這時候,才發現旁邊的野草地裡,躺著兩個人,手腳被綁的結結實實,嘴巴也給堵上了,在那裡嗚咽嗚咽的哼哼。
“是兩個山刺。”山槓爺隨手提起一個人,道:“遇見我,算你們倒黴”
兩個山刺是溜到方家峪準備偷東西的,恰好被途經的山槓爺發現,追到這兒就給追上了,不過剛把人綁了,山槓爺就看到那邊的主洞被人挖開,所以沒來得及料理對方,趕緊就進洞去看。兩個山刺估計已經在山槓爺手裡吃了不少苦頭,山槓爺一說話,倆人滿臉驚恐,一起嗚嗚的叫,猛搖腦袋。
“你們只是偷東西,還沒傷及無辜,這一次,權且饒過你們,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山槓爺抬手從我腰帶裡拔出刀子,手法快的眼睛都看不清楚,我只覺得眼前閃過兩道刀光,等山槓爺把刀子重新還給我的時候,兩隻被砍掉的耳朵才帶著一串血花落地。兩個山刺半邊身子都是血跡,疼的要死要活,卻死憋著不敢出聲。
“滾吧”山槓爺解了對方的繩子,厲聲一喝,倆山刺得了聖旨一樣,跑的比兔子都快。
“別”我趕緊對山槓爺道:“先不要放他們走”
“怎麼娃子,不放他們,難不成就地殺了”山槓爺眯著眼睛,望向兩個逃遠的山刺,道:“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沒做大惡,只是偷人家東西,懲罰一下也就是了。”
“不是,山槓爺。”我並不想殺人,但兩個山刺被放走,難保不會引來同夥找我們尋仇,最起碼要扣住他們,等我們走遠了再說,少一事總比多一事的好。
“山刺成不了什麼氣候,怕他作甚”
“山槓爺,話不是這麼說。”我嘆了口氣,山裡的山刺都是土匪,又要躲避圍剿,又要壓制手下那幫江湖草莽,在夾縫裡生存,沒有十成十的本事絕對活不下去。太行山幾股比較大的山刺,能人很多,尤其幾個山把子,比如小白龍,銀霜子,花九,李福威,那都是人尖兒,被山民傳成了半個神人,不會像山槓爺說的那麼不堪。
可是人已經逃遠了,說什麼也是白費。山槓爺若無其事,跟我說到方家峪討換些乾糧,留著路上吃。
我們兩個到了方家峪,弄來兩布袋幹饃,山槓爺又專門買了三十斤一罈的白酒,提了就走。走山人一般都是白天趕路,晚上休息,我們腳力快,走了三十來里路,天才擦黑,山槓爺收拾了一塊地,讓我撿柴哄火,燒水烤乾糧。我弄了一堆火,乾糧剛烤上,山槓爺那邊就去掉酒罈的封泥,咕咚喝了一大口,這一口至少得有半斤酒下了肚。
乾糧烤好,山槓爺不吃,只顧喝酒,一口接著一口。我見過能喝酒的人,小嶺坡的黃大膽,一頓四斤白酒,還能穩穩當當走路,村裡紅白事,人家都請他去陪酒,在我眼裡,那是頂能喝的人了,可是跟眼前的山槓爺一比,黃大膽就差了許多。我手裡兩個饃饃還沒吃完,半罈子白酒十四五斤,已經被山槓爺喝了下去。
“娃子,你是陸家人,你們陸家人丁不多,看著你的年紀,該是陸毅夫的後輩吧。”山槓爺放慢了喝酒的速度,擦掉嘴角的酒滴,跟我閒聊。
“那是我五叔。”我的心事又被觸動了,心裡很難過,又不想讓山槓爺看到,轉身加了把乾柴,道:“山槓爺,你認得我五叔”
“陸家五爺,生裂虎豹,名聲那麼大,我怎麼會不認得”山槓爺喝了那麼多,雖然還沒醉倒,但眼神裡多少都有些醉意,他咚咚灌下去兩口酒,道:“能讓我葛山槓佩服的人,一巴掌就數的過來,你們陸家五爺算一個,陸家的五爺,好功夫,好本事,好心計”
我聽得出山槓爺話裡帶刺,似乎跟五叔是老相識,但是再問,他就什麼都不肯說了,一口氣把剩下的酒全喝下去。我看的只吐舌頭,那可是足足三十斤白酒,換成水也能把人撐死。
“困了,睡覺。”山槓爺丟掉酒罈,合身躺下,嘴裡嘟嘟囔囔道:“娃子,我睡覺睡的死,你就受累守夜吧,替我趕著蚊子,可莫要跑遠了”
“好。”我馬上答應,走山人如果兩人成行,至少得留一個守夜的人,這是規矩,我年輕,多受點累是應該的,這邊說話,那邊山槓爺就睡著了,夜裡風大,我輕輕給他蓋上一件衣服,然後坐到火堆旁。
夜很難熬,尤其一個人無所事事的時候,腦子就會胡思亂想。我在琢磨山槓爺真實的身份和來歷,琢磨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我甚至還想趁他睡著的時候,揭掉他的眼罩,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