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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四天,我已經沒多少力氣和對方廢話。生死攸關,卻不可能妥協,明知是一條死路,但依然要固守。
“陸山宗你真的頑固不化”水靈也在下面高聲大喊,囉囉嗦嗦的說了一通。
對方亂糟糟的嚷了半天,我一句也不答,他們就沒辦法了。山下暫時沒有開炮,所有人都在等待,我估計,他們是在故意熬我。一直熬到天黑以後,視覺感官受限,到那時再動手,對敵方有利。
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從清晨到日落,又到天色變黑,山下的人果然就開始忙碌了。我靜坐了一天,眼見著天已經黑了,水靈和那些小陰官肯定要發起攻擊。
我很擔心,不僅擔心自己,無形中也擔心雲彩,她的狀況非常不好。整整一天都蔫蔫的沒有一點精神。可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天色一黑,昏睡了一天的雲彩,突然就睜開眼睛,整整自己的衣服,慢慢站起身。
“小哥。”雲彩的眼睛裡,閃爍著和過去那樣純淨的光,道:“山崩地裂,我和你一起扛。”
“你沒事了”我不知道是什麼讓雲彩突然就容光煥發,但是看著她的時候,我才發覺,她依然很虛弱。
只不過,她的心裡有一種信念,她在意我。在乎我,如果我的生命遭遇威脅,她會不顧一切的擋在我的面前。
這是一種讓我感動的信念。
嘭
雲彩剛剛站起身沒多久,我們兩個的話還沒有說完,山下的迫擊炮就發出一聲轟響。一枚炮彈落在山路口不遠的地方。我和雲彩隨即臥倒,躲避彈片和碎石。山下那幫人只是烏合之眾,無法讓迫擊炮精準的射擊,只能隨著頭一次彈著點慢慢的調整座標,而且炮只有一門,我和雲彩不斷的悄悄變換藏身地,迫擊炮暫時構不成很嚴重的威脅。
呱呱
炮彈轟響的同時,從不遠處的五行山腳下。飛起一大片黑老鴰,數不清有多少隻,像是一片漆黑的烏雲。這片烏鴉來的很突然,又很怪異,連片連片的朝小山這邊飛過來。我望著烏雲般的鳥群,心裡不怎麼踏實。陸家過去和小陰官互通訊息,一般都用自己豢養出來的黑鴉傳信,我不知道這群烏鴉有沒有什麼蹊蹺。
烏鴉群像雲一樣飄到了山頂上方,攔也攔不住。當飛在最前方的一群烏鴉接近山頂時,我就隱約聞到一股腥甜的氣息。
“有毒”雲彩低聲示警,她從小和各種各樣的毒物打交道,對這些東西非常警覺敏感。
唰唰
烏鴉群在山頂盤旋,緊接著,從烏鴉群裡噗噗的掉落下來一團一團小小的影子。那東西只有半個拳頭大小,但是掉落的時候,我就模模糊糊的看見,那是一隻一隻五色斑斕的蜘蛛。
“爆毒彩蛛”雲彩一下拉住我,飛快的躲避上方掉落下來的蜘蛛。蜘蛛尚未完全落地,就在半空嘭的炸裂了,一團一團淡淡的紅霧在山頂瀰漫,五彩蜘蛛爆裂之後的體液內臟散落下來,滴落在草皮石塊上,滋滋作響,冒起一股青煙。
毒蛛爆裂,產生了毒物,它的體液帶著很強的腐蝕性,根本不能沾身。
“拿這東西對付我”雲彩知道,這種毒蛛由陸家旁支養出來,很明顯,是陸南提供給水靈用來對付我們的:“等我下去,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我躲避著頭頂不斷掉落下來的毒蛛,沒有接雲彩的話。此時此刻,我筋疲力盡,已經是強弩之末,在苦苦的煎熬。我真的說不清楚,我和雲彩還能不能活著下山。
毒蛛不斷的掉落,雲彩用藥水沾染了衣角,蒙在鼻子上,可以化解毒蛛產生的毒霧。被毒蛛的體液沾上,會很麻煩,連雲彩也不願意被觸及,我們兩個要躲避迫擊炮的轟擊,又要抵擋頭頂的毒蛛,一時間手忙腳亂。
唰
驟然間,一隻碩大的毒蛛從半空垂落下來,卻沒有爆裂,在空中一轉身子,直直落到了我的頭頂。我心裡一驚,想把毒蛛給撥下來,但毒蛛落在頭頂的同時,我就覺得一股陰森的魂魄氣息,正電光火石一般的流向我的陰眼,要從陰眼裡鑽進去。
“道同”我心頭危機頓生,道同的魂魄混在這一群烏鴉和毒蛛中間,悄無聲息的威脅到了我。他的道行比我高的多,魂魄強行入體,就會壓制我已經受損的陰魂。
雲彩生在陸家旁支,對觀魂和趕屍也很精通,她轉過身,一抬手,在我面前灑下一片亮晶晶的粉塵。粉塵飄飄蕩蕩,像是一塊發亮的布,一下子把道同的魂魄映照的清清楚楚。我全力閉合陰眼,這是魂魄進入軀體的唯一通道,陰眼合閉,就把道同的魂魄擋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