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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陸嘉忍住不適,揉了揉孩子茸茸的短髮,溫言道:“我沒事,我們先進去吧。”
夏天卻踮起腳朝大門外看了看,黑色流蘇一樣的長睫毛撲扇了幾下,悶悶地“嗯”了一聲。沈陸嘉在心底嘆息一聲,那個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心硬,一面憐惜地彎腰抱起了孩子。
快要進禮堂的穹窿形拱門時,夏天忽然有些猶疑地開了腔,“叔叔,我…我可以…喊你…可以喊你…爸爸嗎?就一個下午,好不好?”
這個孩子的眼睛黑多於白,溼漉漉的眼神總是帶有一種幼獸般的乖巧可憐,彷彿可以一直看到你的心底。沈陸嘉凝神看著他瞳仁裡的自己,明明知道不妥,還是答應了。
禮堂門口有一位年輕的女老師負責指引家長入座。看見沈陸嘉,眼底有驚豔閃過。男人五官英挺銳利,修身的淺藍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沿著筆直的長腿展開,這麼熱的天,還是收拾得格掙掙的,連襯衫最上頭一顆紐扣也沒有解開,袖口兩枚菱形的鉑金袖釦寒芒熠熠。於是聲音便不由自主地帶上了親切的意味,“這位家長,請問您有貴賓請柬嗎?”
沈陸嘉抬眸看了一眼主席臺前面兩排寬大的罩著明黃色絲緞的座椅,再看看後排罩著平淡無奇的紫色絲絨套的窄小座位,連區區一個幼兒園還搞這種人分三六九等的名堂,心頭升騰起幾分不悅,淡漠地說道,“沒有。”
“大班的學生家長請到南二區入座。”女老師的聲音立刻生硬了幾分。
“多謝。”沈陸嘉面無表情的抬腿朝南面走去。
途經稀稀落落坐著幾個家長的貴賓席時,忽然有驚訝的男聲響起,“陸嘉?”
沈陸嘉回頭,是好友蘇君儼,清俊的男子懷裡抱著的是掌上明珠。他這才想起琥珀似乎和夏天年紀一般大小,只是沒想到居然也在這個幼兒園。
“沈叔叔好。”琥珀朝沈陸嘉甜甜一笑,露出一個梨渦,又指指夏天,“爸爸,沈叔叔抱著的就是夏天。”
想必小男生在小姑娘面前也知道掙麵皮,夏天在沈陸嘉懷裡扭了扭。沈陸嘉有些好笑地將他放下地。
“叔叔你好,我叫夏天,是琥珀的好朋友。”夏天腰板挺直,還記得理了理衣服的下襬,才認真地看著眼前戴眼鏡的男子。
“你好。琥珀在家經常提到你。”蘇君儼也把女兒放到地上,看著眼前一臉聰明相的男孩,忽然生出一種泰山看毛腳女婿的感覺。
琥珀早已經主動上前去拉夏天的手,“你怎麼還沒換換衣服呀,馬上我們都要表演了。”
夏天點頭“噢”了一聲,也緊緊牽住琥珀的手,還不忘朝兩個大人打招呼,“叔叔,我們先去換衣服了。”
“爸爸,記得把我照得美一點。”話音剛落,琥珀便拖著夏天小鳥一樣向後臺奔去。
蘇君儼在心底嘆了口氣,當年他追虞璟追得多苦,女兒卻這麼輕易就把手遞到小男生手裡,還是主動,真是叫他想想都鬱悶。不過眼前他對這個孩子和好友的關係更感興趣,聽女兒說,夏天沒有爸爸,只有媽媽。琥珀只見過一次那個女人,便對其風姿非常推崇,回家後也鬧著要穿高跟鞋還開始掐著腰走路,搞得虞璟大為光火,狠狠揍了她的小屁股幾下。以他對沈陸嘉的瞭解,夏天絕對不會是他的羅曼史的成果。莫非陸嘉和這個女人有什麼淵源?
“陸嘉,這孩子和你——”
沈陸嘉發覺要解釋清楚他和夏天的關係還真是有些吃力,多管閒事管出來的“兒子”?淡淡地笑道,“今天下午我是夏天的爸爸。”
蘇君儼便也不追問,拍拍身旁的座位,“坐這兒吧,這兒看得更清楚些。”
“我可沒有貴賓席請柬。”沈陸嘉難得開了玩笑。
蘇君儼笑著擂了好友一拳,“少來,幼兒園的園長要是知道沈總大駕光臨,怕是恨不得要來兩發皇家禮炮。別的不說,沈總你給點贊助,這兩排的貴賓席都是你的。”
沈陸嘉失笑,終究還是入座了。見蘇君儼一人前來,問道,“你一個人過來的?”
“我們家我是閒人,虞璟比我忙,經常滿世界飛。”蘇君儼語氣自嘲,眼底卻帶著明顯的笑意,“秦亦崢倒好,前一陣子直接把非凡交給了她打理,當甩手掌櫃去了。”說完指了指身側的DV攝像機,嘆息道,“呶,既當爹又當媽,還要客串攝像師。”
圈子裡誰都知道蘇君儼對這個女兒幾乎是無原則的溺愛,沈陸嘉也不戳破他的“假委屈”,只問道,“這個幼兒園不是寄宿制嗎?你怎麼捨得?”
蘇君儼薄唇一鉤,“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