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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馬的本事,本可到保定府養馬。按照朝廷定例,田畝餉銀之外,升任百戶也不出奇。只因身有殘疾,又同朵顏衛百戶交好,才落到如今地步。
幸好驛丞是同袍,又有過命的交情,否則,如今的日子也沒法保障。
“都是命啊。”
老卒苦笑一聲,繼續撥動火鉗。
窗外寒風呼嘯,大雪紛飛。
屋內燃起三個火盆,仍無法徹底驅散寒意。
添一件夾襖,裹兩層外袍,楊瓚依舊冷得牙齒打顫。披上顧卿的大氅,才覺暖和起來。
只不過,大氅給了他,顧卿該怎麼辦?
未等楊瓚開口,顧卿又從行李中取出一件貂皮斗篷,光滑黑亮的皮毛,圍攏在肩上,愈發襯得面如冠玉,鳳目龍眉。
“可是還冷?”
見楊瓚望著自己,呆愣愣的不說話,顧卿心生誤會,令校尉取來兩條厚毯,一條給楊瓚墊腳,一條蓋到腿上。
認出踩在腳下的皮毛,楊瓚許久無語。
有錢就是任性,他終於有了切身體會。
“安置”好楊瓚,顧卿繼續同老卒敘話。
“老話中所言,可是遼東總兵官李杲同巡撫張玉,以及鎮守太監任良合謀冒功一事?”
老卒看向顧卿,詫異道:“大人知曉此事?”
事情距今已有六年,知曉內情之人皆秘而不露,朝廷和地方極力隱瞞,百姓多被矇在鼓裡。資歷淺的京城官員,都以為遼東守將是因貪墨被抓,功過相抵才留得性命。
殊不知,所謂的“功”,才是真正的過。
三百韃靼人頭,無一例外,都是兀良哈三衛的騎兵,其中即有同老卒交好,授他養馬之術的百戶。
以顧卿的年紀,不像曾參與此案。究竟從何得知,又知道得這麼清楚?
思及他的身份,老卒不禁釋然。
天下之大,何事能瞞過錦衣衛?所謂法不傳六耳,在廠衛眼中不過是一句空談。
弘治十二年發生的幾件要案,方方面面,牽涉實在不小。北鎮撫司留下的案卷,多達三十餘份。顧卿得指揮使牟斌看重,以千戶之職執掌詔諭,翻閱往日案卷,該知道的都是一清二楚。
遼東守將殺良冒功,兀良哈三衛擾邊,妖道惑眾謀反,會試科場舞弊……
一樁樁,一件件,俱是觸目驚心。
時過境遷,案卷積塵,當年留下的陰影仍未散去。
舞弊一案是李閣老逆鱗,誰碰誰死。自作聰明的閆桓和閆璟,完全可以現身說法。
為了生計,兼被韃靼逼迫,兀良哈三衛暫且放下舊事,同朝廷講和。但無人曉得,什麼時候,這些壯漢又會舊事重提,抄起刀子和邊軍互砍。
妖言惑眾之事,歷朝歷代都不少見。
先時京城流言紛起,天子下令錦衣衛嚴查,以雷霆手段處置可疑生事的僧道,朝中反對之聲不少。後查出裡通外敵,證據確鑿,聲音才漸漸平息。
天子服用丹藥,傷的是皇家臉面,同朝臣關礙不大。妖言惑眾,通敵草原,損毀朝廷的名聲,傷害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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