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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然是被玩弄的。”
神瑛說出痛人心扉的自暴自棄的話,我也沒有勸慰他。身在天牢,前途無望,除了破罐破摔還能幹嘛?
“王母娘娘還和你說了些什麼嗎?”
“她只說宏觀上的事,至於細節並未詳說分明。”
神瑛頓了頓,我知道他做好了傾訴的準備,而我對他和白狐的事情也頗為好奇,便席地而坐,洗耳恭聽。
“其實我從前並不長這副尊榮,西王母找到我時,我還在苦苦修仙。西王母給了我一幅畫,畫上的男子卓爾不凡,俊美脫俗,就是你現在看見我的這副皮囊。王母娘娘說,只要我修成這個人形,便能度我入天庭為仙。對於像我這樣卑微的山野小精,能夠入天庭做神仙,那是一件何等風光的事,於是我對著畫中人日日修煉,夜夜修煉,醒著看他,睡裡夢裡也在看他,將他的音容笑貌每個細節都刻入腦海,苦修百年,終於修成了畫中人的皮囊。這天上的神仙都以為我是王母娘娘新提拔到瀟湘館的侍者,殊不知我已在王母宮內度過數百年暗無天日的時光。從我修成這副皮囊開始,我就被王母娘娘接到了王母宮圈養起來。和白狐投緣,又結成深厚的情誼,那是因為同病相憐的遭遇令我們彼此惺惺相惜。白狐也是在修仙之時被西王母看中,然後對著一幅畫苦修數百年,只為修成畫中人的皮囊。在瀟湘館中初次遇到你,我還是感到震驚,雖然我與白狐朝夕相處,對她的容貌再熟悉不過,可是看你第一眼我還是清楚地知道你不是白狐,你們身上的氣質完全不一樣。所以,即便王母娘娘苦心孤詣將白狐安插到了天君身邊,天君對白狐亦不能如對你一般親密不設防。王母娘娘千算萬算算不到白狐心裡懷揣著對天君那麼大的仇恨,王母娘娘想著算計一場,卻竟是將天君也算計了進去,天眼已毀,誰也沒有辦法逆天回力……”
隔著一堵牆,神瑛還在絮絮叨叨說些什麼,而我卻再聽不進隻言片語。腦子裡蜂窩一樣亂哄哄不可收拾,一個聲音在一片紛亂中清晰地響著:神瑛已死!
絕望的淚水傾巢而出,如萬馬奔騰,一下就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蜷縮在牆角哭泣著,痛苦不堪。
此刻,牆那端的人不是神瑛,怪不得他與天君驗不出血脈親情。而真正的神瑛,天君和月神的兒子,天庭的太子已經在曠古情劫中徹底灰飛煙滅了。
絕望像迷霧,漫卷而來。我早就接受你已死的事實,為什麼此時此刻會如此絕望痛不欲生?因為西王母編制了一個美麗的假象,讓我以為你還活著,卻只是要我再重新經歷一次你死亡時對我毀滅性的打擊。
那個紅裳少年,身子寸寸碎裂的畫面又浮現到我的眼前來。滿目瘡痍,滿懷悲痛,我幾乎要捶胸頓足了。
為什麼讓我有了希望之後又再一次將我推入絕望的谷底?
我哭得不可遏制。
神瑛,我的神瑛,你竟然真的死了。我該如何重新接受這個事實。
“絳珠,我不想你為難。”神瑛臨死前訣別的話語含悲帶怨,字字戳痛我的耳膜。
我終於嚎啕起來,只願淚水和放聲哭泣能夠洩去我的悲憤。
“絳珠,你為什麼哭得如此厲害?”一直閉口的阿月唬得瞪大了眼睛,見我只哭不語,她著急地跺腳,“神瑛,絳珠哭得好傷心哪!”
“我不叫神瑛,我真正的名字叫小苦,苦盡甘來的苦,可是卻只是苦,沒能等到甜……”牆那頭,神瑛喃喃自語。不,他不是神瑛,神瑛已死,他只是小苦。
我這樣想著時,只覺胸腔裡苦膽瞬間破裂,苦澀的膽汁充溢了整個胸腔。
“你怎麼會不是神瑛呢?”阿月淒厲地叫起來,面容扭曲。
“我真的不是神瑛,我叫小苦。”小苦坦然地道。
阿月哪裡肯聽,已經哭鬧起來,“你如果不是神瑛,那我的神瑛去哪兒了?我的神瑛去哪裡了?”
“你的神瑛早就已經死了,魂飛魄散再也找不到了。”小苦冷酷地回道。
阿月歇斯底里地喊叫起來,“你胡說,你胡說八道!”阿月在捆仙索下掙扎著,扭動著,痛苦到極致。
這時,天牢的門哐噹一聲開了。一個天兵走進來喝斥道:“不許喧譁!”
阿月哪裡肯安靜,她嘴裡吐出一道光射向天兵,迅疾有一道光從牢房外射進來擋開了那道法力,天兵躲過一劫,心有餘悸地回身跪謝道:“多謝楊將軍!”
楊戩從牢房外走了進來,黑長披風,一臉凝然。他揮一揮手,天兵便退下了,再一揮手,向著月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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