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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曾想過是誰餵你服了啞藥?”
阿納的問題即便我不回答,大家也心知肚明。偌大天庭,只有西王母恨我入骨,並有膽量置我於死地。
“她的目的不是想讓你變啞,真正的目的是要你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
阿納一言提醒了我,我頓悟:“所以我要麼變啞,要麼流產,如果你們給我服下解藥治好啞症,我肚子裡的孩子就絕對保不住。”
“天君讓我替你診治的時候早就發現其中玄機,只是天君思量再三還是決定保你犧牲孩子……”
“犧牲孩子不是因為保我,是因為孩子不是他的骨肉。”我心下惶惶然。
“姐姐,你別這麼說,天君真的很愛你……”
“從今往後,再也不愛了,他愛我只是因為我在他心中純美無暇,可是現在我已經是殘花敗柳。”我的眼裡一定是死灰一樣的絕望。
阿納捧住我的手,哀傷欲絕地乞求著:“姐姐,你別這麼說,姐姐,不會的,天君對你真的真的很好……”
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昨夜之後,我知道天君廕庇我的歲月已經過去。我現在是一棵沒有大樹可以依傍的小草,卑微的小草,隨時隨地都要經歷風打霜擊的小草。我沒有同阿納再多說,擦乾淚水,收拾了心情,給了阿納一個振作的笑容:“阿納,不管別人怎樣,我們自己都要好好的。阿納,你要每天給我做藥膳,我要儘快恢復身子,等我身子好了,我們一起想辦法看看要怎樣才能恢復你的容貌。”
“姐姐,只要你好就好。我沒事的。”阿納的笑容單純質樸。
可是我過不了心裡的坎兒,無論如何都要幫助阿納恢復容顏。我從地上扶起阿納,驀地想起織女來,距離昨夜她來求救。時間已經過去大半日,不知道牛郎怎麼樣了。
“阿納,你回王母宮去替我打聽一下西王母會如何處置織女的丈夫牛郎!”
阿納徑自回了王母宮,我卻像打了雞血一般,三下五除二吃了阿納熬製的藥膳,頓時滿血復活。如果我足夠強大,我就不需要乞求別人的廕庇,我自己就有能力保護我身邊的親人朋友。我的孩子不能白死,初龍不能白死,我在天庭受的所有委屈都不能白受。西王母,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永遠都是敵對的關係,從今天起,從此刻起,我要向你宣戰。
我盯著妝鏡中那張蒼白卻目光剛毅的臉。心裡充滿鬥志。
瀟湘館因著我流產之事都愁雲慘霧的,因為天君在王母宮當中認了我肚裡的孩子,仙娥們更是惋惜悲痛,忽見我開啟翠竹軒的門,沒事人一樣走了出去,雖然病中身子虛弱面無血色,神情卻不慘淡。一雙眼睛十分有神,大家也不由展開了笑顏,圍攏上來,熱切呼喚著:“湘妃娘娘……”
我看著這些花兒一樣的小臉,心中更加堅定:我必須強大,這一宮的宮人全都仰仗我。我在天庭失勢,會連累她們受人白眼,甚至死得難看。
寶蟾、玉兒和紫鵑從竹林裡鑽出來,見我神情自若,一掃陰霾。全都喜出望外。她們將手裡的水瓢水桶交給其他仙娥,便攙扶著我坐到園子裡的白玉桌旁。清風和煦,陽光明麗,我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清明。
三人圍在我身邊,捏腿的捏腿,捶背的捶背,三人都心情輕快。原來我的心情牽動著這麼多人的神經,不過因為她們愛我,關心我罷了。無論發生什麼,絳珠都不可能再自輕自賤,自暴自棄,自殘自害了。
這樣的絳珠是連我自己都驚豔的。麼麼噠。讚自己一個。
午後,我正在窗前賞竹,一隻紙鶴從雲端飛了過來。以為是婆婆納捎來的牛郎的訊息,攤開一看,竟是神瑛的筆跡:牛郎安,勿擔心。
我心裡一顫,他如何知道我在打探牛郎的訊息?
剛剛落了胎,若紫鵑她們知道我要去銀河探看織女一定會阻止,於是只能自己悄悄地去。
身子虛弱,不能過分催動法力,只能駕著雲朵緩緩地飛在雲端。好不容易飛到銀河上空,見下面銀河寬廣,河水滔滔,正準備下降,卻被河面捲起的浪風吹浮了身子,一下就在雲端失去重心。眼看著跌下雲端,就要跌入湖水,一雙手及時托住了我的身子,繼而攬住我的腰從河面飛過,一直飛向水雲間。
我一側頭,對上神瑛美得慘絕人寰的面容,黑瞳有著女子水汪汪的文秀,讓我望一眼就彷彿跌入深深的湖水。
落了地,神瑛放開了我。我沒有再看他,徑自去拍水雲間的門。
門開了,水雲間裡的擺設一覽無餘,雖是雀小髒全,但到底還是地盤小,站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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