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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央走下臺階,他微微仰起頭,看著初春碧如玉、藍如水的天空。停留了片刻,才大步穿過梅林離去。
春陽如棉。寢宮外梅花開落,悄然無聲。
昨日盈盈枝上笑,誰道,今朝吹去落誰家。
十分□誰是主?
夢迴雲散見天涯。
車駕十里,雪驄寶馬。靜亭離開京城的那天,正是豔陽高照,天開雲闊。契丹的使者在前開道,她的馬車在中間,隨後行來的,是一行風光無比的嫁妝。
百姓將道邊擠得水洩不通。皇宮裡派出了六十羽林軍,一直送出城門數十里。官道兩旁,草木青青。
聽到外面澹臺律喚她,靜亭走下車來。提著裙裾走到路邊,只見羽林軍一行齊齊站在她面前,為首的周將軍抱拳行禮:“我等便送到此處,殿下保重。”
靜亭回禮道了聲辛苦。羽林軍調馬往回,待煙塵揚起後,周將軍忍不住又回過頭來:“此去萬里,殿下……請看開些。”
周將軍是熟人,他還記得幾個月前,在京城街頭看到她與湛如正是兩情濃時。如今見她遠嫁他鄉,不由得在心中幽幽一嘆。
臺上鏡文銷,袖中書字滅。
車駕就這麼遠離了京城。
從京城去關外,途經郡縣眾多。只是契丹人在關外幕天席地慣了,並不耐與沿途各郡縣打交道。於是他們這一行人,常常風餐露宿。又加之契丹人趕車極快,靜亭一路行來,幾乎被折騰到吐血。
澹臺律自是懶得理,撥了個丫鬟照管她。
車駕漸漸北上。出發的時候是初春,風物逐日甦醒,氣候漸暖。但是這樣行了一段,反倒是又冷下來。越接近關塞,越是風高天寒,走到後來,兩側的山頂還能看到積雪。
夜晚宿在野外時,條件也越發艱苦。靜亭想要個火爐之類的物品,但是契丹人出門卻是不帶這些東西的,她想經過市鎮的時候買一個,提了一提,被澹臺律駁回。
“方圓十里沒有市鎮。公主殿下,您是想這麼多人為您繞路麼?”
契丹人生起柴火,拿出一點乾糧就著當天打到的野物為食。三五成群地圍在火邊,幾口烈酒,幾句高歌,也很是自得其樂。澹臺律靠在一棵樹下,仰起臉來懶懶對著靜亭一笑:“殿下若是冷得厲害,便到大夥中間去暖暖。”
這話可以算是調戲了,契丹人聽了,鬨然大笑。
靜亭這些天來也瞭解了少許這些人的脾性,知道和他們置氣,不如自己省著些火力。轉身回到車上去,拿了條毯子蓋在身上,半晌才覺得稍稍暖和了一點。
外面的醉語笑罵接連不斷,直到將近半夜,才漸漸安靜下來。
靜亭正靠著車廂迷糊,就在這時,卻聽到外面一陣撲稜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像是一隻巨鳥一樣從空中落下。她的睡意都被趕跑,只聽外面有個人說道:“參見王儲!”
“起來吧。”澹臺律竟還沒有睡。
靜亭想到既然是澹臺律的下屬來找他,那麼想來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自己瞧一瞧,也是無妨的,便掀開車簾向外看去。
只見一個契丹裝束的人正從地上站起來。“王儲,王上這幾日去磐手山行獵。差我問您何時到達,他好帶人返回部族。”
“行獵?”澹臺律皺了一下眉,用手摩挲著下巴說,“他的病好了?”
那屬下低頭道:“王上說已經無礙,大家……不好多議論。”
澹臺律眉頭皺得更緊:“我們再有五天也就到了。”又問,“父王有沒有說什麼?”
“是,王上說您……您求娶漢人公主的事他已經知道。”那屬下頭上直冒冷汗,“為了這事,七部主帶著人到王帳問罪。王上只能替您做主,叫他們把林旗公主先送過來。叫您……叫您娶林旗公主為正妻,漢人公主為妾。”
澹臺律冷笑了一聲:“父王真是糊塗了麼?他和七部主交代了,我又怎麼和漢人的皇帝交代?”那屬下諾諾不敢接話,半晌,才又說起另一件事。
“王儲,今關外年的雪特別大,十二部那邊山頭雪崩,死了不少人。王上帶著三王子和四王子去磐手山行獵,讓十九王子去安撫流民了!”
84 打劫打劫
澹臺律本是低著頭的,聽到這句話,卻突然抬頭向著馬車這邊看過來。
靜亭微微一怔,目光和他碰了一下,隨即抬手放下簾子。
那屬下有雜七雜八說起了一些其他的事,約有小半個時辰才離去。待那飛翔一樣的聲音消失之後,靜亭就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