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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的簾子已經打起來,湛如回頭瞧了靜亭一眼,但是沒說什麼,轉身便上車了。
馬車載著轆轆的聲音消失在街巷。
靜亭獨自回了寢宮。
她很討厭等待,從小就是。記得四五歲時父皇出征,她和敬宣在宮裡等他回來,敬宣總是數著日子,而她卻不。
她總是希望等待的時間可以一瞬間溜掉,所以她不數。她想直接跳到結果。
寢宮裡安靜無聲。
敬宣要見湛如——會分兩種情況,一是見一下很快就放他回來,二是一直回不來。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前一種可能,漸漸變得遙不可及。
她想她是知道敬宣要做什麼了。
——他要留下她身旁最倚仗的人,牽制她。
她慢慢地將手放在胸口,半晌,苦笑一聲。心想,敬宣的這個籌碼,還真的是找對了。
抱膝坐在床上,看著天色漸漸變得微明。她其實已經很困,其間有一次差點就要睡著,但是正巧這個時候綠衣進來,和她說左青被人送回來了,受了一點輕傷。
於是靜亭一下子又清醒過來。應了一聲,打發綠衣去照顧他。
臨晨的時候,她走出寢宮。
府門前停了一輛馬車,是符央正準備去上朝。見她過來,他詫異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公主要出去?”
昨晚的事情,他還毫不知情。靜亭簡略地將他們從出門到湛如離開的所有事講了一遍:“……如果今天退朝後陛下留你,你一定要想辦法,讓湛如回來。”
符央望著她片刻,沉聲道:“我一定。”
“謝謝。”
“公主不必擔心了,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靜亭又回到寢宮,這次她躺在床上,確確實實打算睡一覺了。但是閉著眼過了不知多久,竟發現根本睡不著。
大約中午的時候,蔣毓來了。
“公主殿下,昨天傳來訊息,契丹又來犯咱們邊境了。今天早朝上,大家吵成一鍋粥,符大人現在很忙,讓我來跟您說,聖上根本沒提您想問的那件事。”蔣毓是個傳話的,不知道“那件事”到底是什麼事。一邊觀察靜亭的面色,一邊道,“還有,符大人說他下午要想辦法求見聖上,叫您放心。”
“我知道了,謝謝你。”
蔣毓走後,又是一個無比漫長的下午。
一般來講,符央在宗正寺最多待到酉時初,即夕陽落山之時。但是今天,已經華燈初上,府門前依舊靜悄悄的。
靜亭打發綠衣去門前張望了好幾回,突然想起曾經有一次,湛如將椅子搬到她門外,笑著對她說著急的時候不要走來走去的,坐著等會更好些。
她搬了個椅子到門外坐下。過了一會兒,綠衣回來說符央又弄了個人傳話,說他公務纏身,可能要很晚才回。
綠衣道:“公主,別等了。先吃些東西好麼?”
靜亭發現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竟然有些哀求。這才恍然回過神來,自己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身邊的人添了多少麻煩。
現在湛如不在,她務必比平時還要堅強些。
於是輕輕一笑:“你餓了麼?去把左青和於子修叫來,咱們擺一桌吧。”綠衣喜出望外,應了一聲便跑出去。不一會兒,左青就來了,於子修卻沒到。綠衣說:“他的院子已經空了,似乎已經走了有一陣。”
靜亭怔了一怔,“那不找他了,我們吃飯吧。”
70 謂我何求
符央回府的時候,已經入夜。
“聖上根本不打算提那件事。”坐在靜亭寢宮的外間,他疲憊地用毛巾擦了擦臉,靠在椅背上,“今天朝政出了些問題,各卿都在忙。我見聖上的時候,他問我宗正寺是不是事情少些,我還來不及提別的,他就讓我去給御史大夫那邊幫忙,一直忙到現在。”
靜亭給他倒了一杯茶:“陛下是故意的?”
“嗯。”符央接過杯子,道了一句謝謝。隔了一會兒,又說道:“我明天再去。”
其實對符央而言,很難去名狀湛如是在怎樣的一個位置上。說是亦師亦友,卻又不盡然,湛如的一些陽奉陰違的手段,在符央看來是很不屑為之的。可是湛如所擁有的、能授予的,又是符央前所未見過的多。他似乎永遠看得比他人遠,似乎永遠不會錯。
他是一個謎。
“你不要再去了。”靜亭說道,“你去也是結果一樣,不知道又會被弄到哪裡給人幹活。明天,我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