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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們這幾天一直正常開門接診嗎?”楊胤試探著問了一句。
女醫生一愣,“是啊。要不你怎麼能進來呢?”
“哦,我只是感到,診所裡的醫生護士要比以前少很多了。以前我進來過一次。”這句話,楊胤完全是瞎說的,目的只是想進一步試探,診所到底有沒有接到撤離的通知。
“白天人多,現在不是晚上麼。就我們幾個值班的人。”女醫生解釋道,一臉的平靜。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說著話,她起身出門,也把楊胤帶到了走廊,“這個女人是你老婆嗎?”她問了一句。回頭望了望楊胤。
“是……是的。”楊胤說了個慌,眼光下意識地左顧右盼。但自己的胸口,卻著實一陣的亂跳。
女醫生不再出聲,又盯了一眼楊胤的臉蛋,轉身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楊胤望著女醫生款款離去的背影,再次坐了下來。暗暗慶幸沒有被人認出自己。
(二十二)
“外面是誰的黃包車啊?怎麼停的,把門口都堵住了。”一個稚嫩的男聲忽然在走廊裡響起。楊胤抬頭一看,幽深的走廊裡站著一個瘦弱少年,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矮個,一身粗布短褂長褲,胳膊上戴著一副白色袖套。衣服不新,但卻洗得乾乾淨淨。一張圓嘟嘟的臉上,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腦袋上剃著一個泛青的馬桶頭,這讓他看上去又多了幾分憨厚。此時,他正吃力地一手拎了個白鐵水桶,另一手滿滿地提著四個熱水瓶。看上去,很像是診所裡的後勤。
“是不是你的?”大男孩的目光清澈閃亮。他上下打量著楊胤,又喊了一聲。聲音幼嫩,但口氣神態卻很是老道。一看就知道,他年紀雖小,但在外面做事卻已經不是一兩天了。楊胤暗暗觀察了他一會,心裡很是喜歡這個大男孩。心想這一定是哪個貧苦家庭的懂事孩子,這麼早就出來做事謀生了。
“是我的。我這就去停妥。”楊胤微笑著喊了一聲。他這才想起,自己上樓後,黃包車卻還停在門口。
“車子要靠邊停,攔在門口算什麼呀。”男孩放下手的東西,“剛才提水時,差點磕著我的熱水瓶。”說話間,男孩已經利索地把很多的空熱水瓶安置在牆角邊。然後彎下腰,用水桶挨個往熱水瓶裡灌開水。他的身邊,登時蒸騰起一股水汽,直衝屋頂。
“呵呵,那對不起了,小阿弟。”楊胤向著他揮了揮手,越看越覺得這個大男孩太可愛了。以至於他幾乎忘記了剛才的那些危險和焦慮。
他下樓,底樓沒有開燈,也不知道開關在什麼地方。楊胤摸索著就到了門前。剛要伸手拉開黑漆漆的木門,忽然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馬上就警惕起來,小心翼翼地靠近木門,隔著門板細細辨聽。
好像是一陣輕微的說話聲,斷斷續續的。
楊胤把臉靠近那個木門的窺視窗上,很小心地把窗子拉開一條細縫。就著微弱的月光,楊胤看見,此時在黃包車邊有三個黑衣人,正對著黃包車指指點點。從外觀上看,就是在哈德里圍攻他們的那幾個特務。
楊胤一驚。沒想到特務如此迅速就找到了這個地方。看來自己真的不應該小看他們。或許,作為特工,他們同樣也掌握著全市所有大小私人診所的數量和位置。而自己剛才一時著急,竟然把黃包車遺留在弄堂門口。這肯定也是引起特務注意的一個重要因素。
“得得得——”外面的人突然就開始敲門。楊胤站在門後,身體震了一下。
敲門聲開始急促起來,聲音裡透出一種兇悍和堅定。鏗鏘的鐵環撞擊聲在寂靜的午夜裡,聽來格外地驚心。
這時,隔壁一個小間的門開了。依然是那個看門的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她奇怪地望了望楊胤,轉身走向木門。
“開門!快開門!”外面的人忽然開始踹門了。一時間,鑲著鐵條的木門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
楊胤回過頭,朝女人連連搖手,示意她不能開門。同時想到黃芩,轉身便朝二樓奔去。
到了走廊裡, 楊胤急切尋找著剛才黃芩進去的診療室。找到以後,他推門進入,並徑直衝向裡間。
裡間空無一人。
黃芩不在,那個女醫生也不在。甚至原本黃芩躺著的那張病床也不見了。現場只剩下一些裝置儀器,電線凌亂。
黃芩!
楊胤在心裡暗叫一聲,趕緊退了出去。
走廊裡空無一人。
樓下依稀傳來一陣喧譁。估計是特務們正在闖入。楊胤環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