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居然還聞到了一絲腥味。
同時他感覺自己的腳下,粘粘的。
猛然間一股不詳的感覺湧上。他竄到床前,對著床上的中醫伸手推了一推。
一股冰冷的陰寒,順著手指,過電一般,沿胳膊瞬間蔓延全身。
死人了。
楊胤此時沒有驚嚇。就在這一剎那間,他感覺自己異常冷靜。他的腦子快速轉動著。
他有一種一腳踩空的感受,隱約感到自己正走進一個陷阱。深不可測。
楊胤看了看,在床頭找到了一跟系在床欄上的線,他伸手捏住,輕輕一拉。頭頂上的電燈亮了。房間裡的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中醫的面容平靜,慘白。衣著頭髮也還整齊。他的胸口,有一個很大的血洞,很多的血曾經從裡面湧出,現在已經半乾結半凝固。
他仔細地端詳著中醫的臉,蠟黃、消瘦,但卻非常的平靜。身上的衣服也還端正,不像是曾經劇烈掙扎過的樣子。他的兩隻手平放在身體兩側,手裡沒有任何東西。
而且那身衣服,也正是自己早先看見過的。那頂陳舊的禮帽,依然掛在床頭竹竿上,微微晃悠。
一切都是那樣從容和平靜。
誰殺害了他?
楊胤的眼前,此時全都是那個敏捷硬朗的身影,撒開腿奔跑在幽深的小巷,轉眼又消失在那間詭異的房間裡。
楊胤俯下身子,仔細檢視。
他注意到,中醫的面部有點異常。
中醫額頭四周的一些頭髮很凌亂,明顯被人剪掉過。又似乎剪得很匆忙,很隨意。而且,髮根處還有一些異常東西。楊胤用手摸了摸,澀澀的,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初看之下,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只是看上去有點突兀。而且之前他一直戴著禮帽,所以楊胤當時自然無從看清。
楊胤同時發現,自己剛才在昏暗中走進床邊時,正好踩在從床上流淌下來的鮮血裡。現在,他的一雙鞋子已經被鮮血浸透。腳趾都能感覺到黏糊糊的感覺。
楊胤的心裡噔了一下。他不確定眼下的一切,會不會給自己帶來某種麻煩。對此他心裡很沒有底。而且,這個中醫死得也太突兀了……總之今天的一切都顯得異常詭異。
忽然他想起老婦說過,中醫是在半小時前回家的。也就是說,他才剛剛被殺。
而自己眼下正站在兇殺現場發呆。
如果忽略那個兇手,那麼自己很有可能是唯一一個在半小時內找過他,進入過他的房間、並且在房間裡留下過痕跡的人。
自己已經具備了殺人嫌疑犯的諸多條件。
對了,那個老婦還是個目擊者。
楊胤的背上開始發汗。他望著挺屍床頭的中醫,渾身一陣發緊。想了一想,趕緊關燈後退,轉身出了房間,順手帶上木門。一低頭,楊胤看到了自己的血鞋。他趕緊找到個破毛巾,彎下腰把鞋底胡亂擦了擦,隨即迅速離開。
(六)
傍晚時分,法租界一處民宅內。
此時的房間裡,煙霧繚繞。楊胤的彙報已經接近尾聲。在坐的所有人,此時都沉默不語,面色凝重。
“情況就是這樣,我們組一人犧牲,兩人被俘,還有一人輕傷。不過,首長們的安全總算沒有出問題……”
在他的身邊,坐著一組的正副組長,神色淡漠的丁原和一臉憤慨的張大雷。還有三組組長馬丁和副組長顧常超。而在他們的正面,分別坐著警衛隊隊長秦翌年,政治委員李堯。在李堯的身後,遠遠地坐著他的兩名隨從。
今天,楊胤還特意通知了劉明到會。等一會,他會讓大劉當著隊長的面,解釋一下那個訊號的事。當然這是經過隊長同意的。因為按照制度,這樣的例會,只有各組的正副組長參加。組員是不能直接和隊長和其他上級接觸的。
秦翌年四十出頭,頭髮很短。臉龐精瘦,輪廓分明。薄薄的嘴唇緊抿,刀刻般堅毅地向下彎曲著。上唇還留著一片黝黑的短鬚,看上去深邃老道。此時他正斜靠在一張泛了漆的大靠椅裡,擺著腦袋聽楊胤彙報。聽到最後,不禁也是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只是不停滴擺弄著手裡筆。那支筆在他的手裡,翻上落下,讓人心煩。他的眼簾始終下垂著,緊盯著桌面。而李堯卻始終抬著腦袋正視著每一個人,神態平靜。偶爾也會用眼神鼓勵每一個發言的人,這給了他們不小的勇氣。
“真是蹊蹺啊……”聽完了楊胤的彙報,秦翌年自語了一聲,眼神轉而又掠向房頂。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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