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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你看到有人來找過他們嗎?”
那婦女熟練地擦著鞋油,低頭應和:“這倒沒有注意……你是他們的什麼人啊?跟我說,他們回來我轉告他們。”
楊胤心中焦急,不想再閒扯下去。他搪塞著,謝過婦女。給過錢,起身離開。
阿芳全家下落不明!一定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楊胤的心裡一緊,繞過阿芳家的房子,轉身來到她家側面的一條小弄裡。抬頭看了一看。原來阿芳家的房子在馬路的南面。房子的後面臨街,前面有一個小小的院落。眼下,院子木門緊鎖。院落外面,一棵幾十年的香樟樹枝葉茂密,樹冠黑壓壓地籠罩著,大半個已經深入庭院上空。他來回走動幾步,看看四周無人,便沿著院牆猛跑幾步,向著香樟樹直直地衝了過去。一沾手,早已經鉗住了樹幹。一提氣一蹬腿,手腳並用,嗖嗖嗖幾下,轉眼就竄上了樹杈。站定之後,並不停留。轉身又順著伸展到院落上空的樹枝,橫向邁了幾步。探頭一看,阿芳家的院子就在腳下。
楊胤身影一展,輕輕躍下。腳尖落地時,踩著了一塊破碎的瓦片,發出一聲悶悶的斷裂聲。他就著落勢,一個前滾翻,迅即隱進屋簷下面,貼著牆壁,四處觀察。
從客堂到院子的房門,同樣掛著一把銅鎖。楊胤用手扯了扯,輕易之間無法撼動。看樣子是從外面上鎖的。裡面應該不會有人。
他又來到一邊的窗戶前,用手遮著眼睛,朝裡面張望。裡面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到。他想了想,轉身撿起一隻破碗,一抬手就在石階沿上敲了一下。破碗再次碎裂,卻露出了一截鋒利的豁口。楊胤抬起鋒利的碗口,對著木窗一陣搗鼓。片刻,一塊玻璃就被他輕輕地卸了下來。他並不住手,伸手探入,拔出窗銷,終於開啟了木窗。
從窗戶裡看進去,裡面悄無聲息。簡陋的傢什靜默著環立在客堂的四壁,透著一股死寂。他想了想,握住了窗框上的防盜木格子,猛然一用力,木格子應聲斷裂。露出了一個不小的缺口。楊胤抬腿,一步跨了進去,並迅速躲進了房間裡的一個暗處。片刻,他開始四處檢視。
房子裡面的各處看上去還算整齊。但透著一股異味,應該有幾天沒有開窗通風了。楊胤在樓下兜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便轉身,抬腿踏上了狹窄搖晃的簡易樓梯。那樓梯吃力以後,吱吱嘎嘎著,在幽閉的空間裡發出一陣陣的怪叫,聽來不寒而慄。
一圈兜下來,樓上似乎也沒有什麼異常。楊胤並不甘心。,他伸手,挨個拉開傢什的抽屜,雙開櫃子的雕花小門。忽然就有了發現。
這些抽屜櫃子,從外面看上去,也算整齊。但裡面卻非常狼藉。衣褲鞋襪,線頭雜物一片凌亂。就像是被剛剛打劫了一般。這種景象,絕不應該出現在擁有賢惠妻子的阿林家裡。
楊胤繼續翻動,這樣的跡象被不斷地發現。他不禁一陣納悶。
他再次下樓,走進廚房,在灶臺前站定。灶臺旁邊正好有一扇窗戶,因此比較明亮。楊胤伸手揭開鍋蓋,裡面清水晃盪,沒有一絲生氣,應該是幾天沒有動過火了。
忽然,他彷彿在灶臺上看到了什麼。不禁彎下腰去,伸手用兩個指頭觸控了一下,沾到手指上,拿到鼻子前聞了聞。
是血。
楊胤一個激靈。他趕緊後退幾步,蹲下身在地面上仔細搜尋。隱隱約約的,他又發現了好多的血跡。
楊胤一下子緊張起來。他抬起頭,一眼就看見了前面臉盆架子上晾著的毛巾,上面斑斑駁駁,殷紅殷紅的。
他上前,揮手扯下毛巾。展開一看,已經乾枯的毛巾上面,,全部都是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這毛巾眼下雖然已經乾透,但拿在手裡,依然沉甸甸的。可以想象,這塊毛巾曾經被鮮血完全地浸潤過。
楊胤的心顫抖起來。他緊緊地拽著毛巾,一時浮想聯翩。
他緊捏著毛巾,繼續在屋子裡勘察。同時看到,那個烘大餅的鐵桶爐子,被安放在客堂的中央,進出很不方便。看到這個爐子,楊胤便想起幾天前和阿芳一起上街警戒的情景來。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就是這一舉動,讓阿芳受到了牽連。她多半已經被國民黨追查到了。說不定已經被害。而且,很有可能還涉及阿林和他們的孩子。
想到這個,楊胤開始心痛。
阿芳其實並不是革命戰士。她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一個工人的妻子。自己幹嘛要把她拉進殘酷激烈的戰鬥中去呢!楊胤暗暗自責著,眼眶開始溼潤。
阿芳是他在半年前認識的。那一次,上海地下黨總工會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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