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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小女她……”莫衍冷汗溼透了衣衫,大氣不敢出。
莫蔚霖抬頭正欲辯解些什麼,忽而捕獲到琥珀的眸子下一掠而過的戾芒,猛然驚醒,這王爺分明早知了霏盈出逃的事,四顧侍從個個煞氣十足他此行恐不善,莫府……怕是凶多吉少了!
“侯爺與世子皆不言語,難道本王之前聽聞的傳言是真的?”神情一凜,森森道:“莫府果真縱女抗旨逃婚,欺我皇家?”
森冷寒涼直鑽心入骨,莫衍父子禁不住隨落下的話音一同跪倒在地。
祁恆逍睨了眼似笑非笑,手中瓷杯輕輕擱下發出極小的清脆的聲,卻令周邊兩個替身侍衛握住了刀柄,四周護衛皆做禁戒之態,似乎只待令下便要將莫府上上下下盡數拿下!
莫蔚霖自知不妙,心念百轉,對上那陰鶩的雙眸咬了咬牙,開口道:“王爺恕罪,這全是我……”
“住口!”莫衍知其欲獨立承當,只是若真認了,豈有那麼容易?
祁恆逍似看場好戲般支著下巴,微勾著唇角不發一語,似對父子倆的異動一無所覺。
正自劍拔弩張間,卻忽而傳來徐徐琴音,令眾人皆是一怔,循聲望去只見對岸一素色倩影端坐撫琴一旁點著香爐,隔著嫋嫋水氣屢屢香菸瞧不清晰,那琴音初聞似小橋流水悠然自得,卻忽而風起雲湧水流急作死奔騰入江歸海,浪濤聲聲心中隨之澎湃,纖手一頓,妙指轉過又漸歸平靜,不復初始悠然但開闊清幽似見水天一碧,叫人只覺神清氣爽便有滿腹鬱結亦全做煙消雲散。
祁恆逍臉色微變,身形一晃,下一刻已飛身往對岸掠去,衣袂翩翩,足尖輕點,踏過湖面點點漣漪,。
林素月只覺藍影一閃頃刻間那人便到了面前,尚未及反應便被拉去了特意戴上的面紗,下頷被冰冷的手指輕輕抬起,直直對上滿是審視意味的琥珀雙眸,心暗自驚跳。
與那人兩分相似的臉上卻少了幾分貴雅,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琥珀的眸爍爍耀芒彷如寒星,鼻高聳著令五官更為深刻,華服溢彩,若非那抹掩之不去的陰鶩怕真可謂風儀無雙。五年前那人不過二十三歲的年紀雖也是天潢貴胄,雖也是狷狂無忌,卻不似此刻眉宇間透著股深諱難測的陰沉,大概是這些年呼風喚雨慣了,神情間盡是睥睨天下狂傲至極。
“你是……莫小姐?”
“百溪匯江河,萬川流海湧。這‘匯流’一曲可謂曲不難,奏卻難,難於意境。”平凡的面容令祁恆逍挑了挑眉,細細審視撲捉住平凡容顏上難得俊俏的鳳目,緩緩開口卻聽不出半絲語氣,目光如鷹注視著眼前人,沉聲似水擊磬石,話外有音,“莫小姐琴藝本王佩服。”
下頷上的涼意令林素月垂下鳳目掩去胸中怒意,過去二十餘年鳳遙夕何曾受過這般輕薄?!
“怎麼了,莫小姐?”好整以暇的聲再次響起。
林素月心中冷哼一聲,這些年這人真是越發長進了,當年張狂狠厲卻不似如今說話不陰不陽來做這搶娶民女的勾當!
祁恆煦教出的好弟弟!
今日他來勢洶洶適才湖對岸聽的分明,眼下安平侯府大難便在眼前,覆巢之下絕無完卵,她已死過一回,從前無所畏懼如今無牽無掛難道還會怕他們不成?!
罷,罷,罷!
今日全當還了她伊始利用了莫霏盈那次,全當還了‘林素月’欠莫家的恩情!
鳳眸中劃過似曾相識的華芒,令祁恆逍【炫】恍【書】然【網】一怔,琥珀的眸子更是如鷹般牢牢盯著眼前人。
“拜見王爺。”曾經多少次爭鋒相對她何時屈膝?但眼下情景卻早已今非昔比,默唸了兩遍‘我是林素月’,林素月微微一伏。
面前女子禮數週全,祁恆逍卻在見她彎了膝蓋時冷了眸光,後退一步,淡淡道:“免了吧。”
“王爺。”此時莫家父子已隨眾護衛一起趕到了,見眼前情形一時不知怎生是好,只得作揖行禮掩飾心中憂慮。
莫蔚霖更是忍不住偷偷窺了眼低著頭的少女,憂急萬分。
“傅統領。”微微沉吟片刻,祁恆逍隨手撥弄了幾下少女撫過的瑤琴,似下了決定般開口。
聞言一統領模樣的人出列,拱手待命。
“本王命你率五百侍衛留在此護送莫小姐出嫁。”
“屬下領命。”
林素月飛快瞟過一眼,傅寧?他隨侍祁恆逍多年,祁恆逍竟派他護送‘莫霏盈’?
“王……王爺,這怕是與禮不合。”頂著噬人的目光,莫衍小心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