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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將這種他也有的想法，就這麼輕易地交付於他，“你說這種話，不怕我……”

“不怕。”溫嫋打斷孟華沒有說出口的話，斬釘截鐵道，“我相信你。”

輕輕的一句我相信，變成一塊沉重的石子，霎時投入孟華心中，成為他心頭一道再也挪動不開的重量。

四周安靜的只有風聲。

溫嫋瞪著眼看著眼前半俯了身的孟華片刻，見他似在想著什麼，半天沒有動靜，不由得咳了一聲。

“既然如此……”溫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孟華忽然緩緩出聲，語氣溫潤帶著點柔意，讓溫嫋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等著他繼續說。

孟華垂眸看著她，泛著微瀾的眼中，似乎纏繞著什麼，“你若並不是因為五弟的關係，是不是能給我機會？”

溫嫋揚眸，啞然。

孟華這話說得不是一次兩次，卻一次比一次直接，一次比一次肯定，讓她每每聽到，都仍像第一次聽到般，震驚到無言以對。

“溫嫋。”這一次孟華似乎不想讓溫嫋再幾句帶過，而是帶著點逼問的意思道：“五弟身邊牽絆太多，或許真的不適合你。而我知道你對我也並非完全沒有感覺，我欣賞你的聰慧，更欣賞你的坦誠，若是這種欣賞可以認之為心動的話，那麼，我對你心動了。”

“心動”兩個字從孟華嘴裡說出來，帶著江南那種溫柔如細雨的感覺，漫進心底深處，有些纏綿不絕的味道。

溫嫋心頭一時間亂如狂草，理不清，道不明。

而孟華的精明，在此刻徹底表現無遺。

他依舊逆著光，俯著的身體一點點往下壓去，直到逼近溫嫋的呼吸，直到溫嫋愕然抬起的視線裡，滿是自己的倒影。

雙唇貼在了一起。

他吻了溫嫋。

溫軟的觸感停留在唇邊，孟華只感覺整顆心瞬間似乎被填滿了，他卻暫時沒有更近一步，而是稍稍抬起了頭，輕聲說到，“如果你也願意，就不要推開我。”

話畢，他又吻了上去，不再是方才的淺嘗輒止，而是溫柔斯磨，如他的人一般，輕軟到情意綿綿。

溫嫋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能感覺到他的動作，聽到他的聲音，卻偏偏腦中什麼都沒有，沒有興奮，沒有羞澀，沒有她以為的也能心動，只是一片空白，無邊無際的空空茫茫。

似乎察覺到溫嫋的無所反應，孟華的吻稍稍停了一分，就是這一分，讓溫嫋陡然收回神智，輕輕的偏了下臉。

“我……”只說了一個字，溫嫋抿了嘴，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沒關係。”孟華站直身子，笑得很是寬容，“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也不希望你就此敷衍。而我的唐突也只是想告訴你，我是真的在意你，並非一時興起。”

溫嫋聽在耳裡，滿腹雜緒無法理清，亦無處發洩。她知道自己曾經對孟華是有過感覺，只是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有幾分，夠不夠她喜歡他，甚至愛上他。

只是，孟華今天的這個吻，讓溫嫋明白，不知道以後如何，至少現在，她對孟華，大概還達不到愛情。

而更可笑，或者說更悲傷的是，在大腦離開空白的那一刻，溫嫋的腦中第一個出現的，竟然是另一個人的臉。

“我知道，我會好好考慮的。只是，你要給我時間。”最終，溫嫋還是低了眼，輕聲說到。

就在這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溫嫋已經隱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明白了她更多的情緒是因為誰。只是，那個人，或許不在意。

既然是不在意，她又何苦給自己找罪受？孟華待她不錯，曾救過她的命，與她相處亦是很好，她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

若是如此，她為何不敢放開自己的無果，去尋找最適合自己的大樹呢？

一個吻，得到溫嫋真正的考慮心思，孟華心裡自然也是有幾分喜悅的，至少不是完全無作用不是嗎？

“還是那句話，我不逼你。”孟華笑得溫柔端雅，雙眸清透的像是洞外的藍天，“我只能說，能許你想要的，也望你的答案是我希望的。”

溫嫋半低著頭，笑了笑。

原來，感情也能有退路。

只是，如果沒有前行的路，要退路作甚？

鳳眸微斂，眸色染沉。

樹枝幹枯仰視著天空，劃破整塊湛藍，碎成一片一片的，無不透露出冬天的蕭瑟。

青石板路沿著小道鋪設向前，偶有幾棵常青樹的身影點綴在一片枯枝間，倒成了唯一的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