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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辛苦了,坐下喝杯茶再走吧。”劉別駕滿嘴裡發苦,卻還要提著精神打點這小黃門。
“不了,劉別駕,奴婢還要黃命在身,需要去另一處宣讀聖旨,您還是早作打算。”
劉於氏心思活泛,拿了一錠金來悄悄讓劉臨風塞給小黃門。
只見這黃門太監袖子一揮一收,那金錠就消失在他袖子裡,漫不經心的又道:“劉別駕,想您當初也是先皇欽點的狀元郎,也曾長安街打馬,杏花園摘花,那時您是何等威風,本以為您做了這麼些年官,性子早被磨練的油滑,可如今這節骨眼兒上,您怎麼就泛起了渾。有道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您又佔著這麼個肥缺,能不被人惦記著?”
“這……”劉別駕被黃門說的啞口無言。
掂了一下袖中的金錠,他又道:“奴婢再多一句嘴。您此時的遭遇還算好的,您的兩方親家都為你說了情,若不然,此時此地,可就不是這個光景了。奴婢言止於此,告辭。”
劉別駕猶如被人當頭棒喝,怔怔愣在當場。
在劉大郎和劉臨風的勸解下,他忽然哈哈大笑,狀似瘋癲,把個劉於氏嚇得膽戰心驚忙去哭他,他一把握住劉於氏的手道:“如此甚好,甚好啊,夫人,從此以後,為夫就多陪陪你,咱們再不管那些俗事。”
這一番境遇,竟是讓劉別駕幡然醒悟,在仕途上再也沒了野心。
劉臨風很為自己阿爹高興,他並非野心大的男人,知道此時朝廷風起雲湧,他一尋思,所幸他不是能在渾水裡遊得開的人,又失了劉別駕的護航,他也以父母年老為由主動請辭,暫避風頭。
就此天天泡在故人莊,央著喬木日日給他折騰新鮮菜色吃,這是後話。
且說喬木與劉臨風分別之後,就抱著糰子要回故人莊,也巧,又碰見一對迎親的。
相比於劉臨風迎親的寒酸,這一隊迎親的排場那就大了。
日落黃昏,遠山碧水,天際那紅霞也沒人家十里紅妝耀目。
同身為女子,她見了那些一對對一雙雙的珍寶嫁妝也眼紅,心想,這到底是哪家的貴女,她父母也太捨得了吧,這是要把全副家當就陪給閨女?
“糰子你瞧,那對紅珊瑚像不像二姐給你畫的麋鹿的角。”喬木指著打從她身邊路過的一對珊瑚道。
“像!”糰子高高興興的道。
喬木順著這一長串嫁妝往後看,就見著了一抬八人花轎,上頭寶珠流蘇,錦紗繡帳好不貴氣。
這等閨閣的花轎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吧。
花轎車窗上一侍婢往前頭看了看沒見著什麼人就把頭縮了回去,埋怨似的道:“大娘子,那鳳王的架子好生大呀,您從京城千里迢迢趕來與他成親,他竟然連迎也不曾迎上一迎,實在是、實在是……”
盤著腿,穩坐綺叢中的新娘聞言,雅緻的笑了笑,善解人意道:“鳳王雙腿不便,你讓他如何上得高頭大馬,更何況,鳳王乃是聖上的皇叔,身份尊貴,來迎是他的心意,不來迎也是應當,這沒有什麼好埋怨的,綺紅,你記住禍從口出,嫁到鳳王府來的可不止我,往後可容不得你放肆。”
“是。”叫綺紅的侍女恭敬的應了一聲。
想了想又道:“大娘子,您說錢家大娘子怎甘為側妃,在您之下呢,在長安時,她不是處處與您攀比的嗎。”
“這可不是她能決定的,太后拗不過蜀王,自然她就得低一等。噓,別說了,你聽聽外面,是不是來了什麼人。”
花轎外,鳳王帶著他的一隊騎兵浩浩蕩蕩碾壓了過來,軍人的氣勢外張,讓近前的人都退避一旁。
吹吹打打的樂隊漸漸也停了,一時之間氣氛凝住。
喬木見他坐在馬上,白衣墨髮,姿容絕世,目光就閃了閃,努力想把他的一身白衣和那花轎撇開,可事實上卻是真不是他多心,這花轎裡的新娘確實是他的。
心裡一股火氣“噌”的就躥了上來,一雙眼憤憤的瞪著馬上那個臭男人,和著一個兩個的,這個說喜歡她,那個說要她,到最後都是耍著她玩的呢。
頭一天還信誓旦旦要她哭著去求他,這後一天人家就要名門貴女了,***,真當她好欺負是不是。
她在那自己生悶氣,沒提防住糰子這壞小子,旁人認不出披頭散髮的斡哀奴,可糰子卻一眼就認出來了,他興奮的一張小臉蛋通紅,張嘴就叫:“阿奴,阿奴,糰子好想你啊。”
旁人不知他在叫誰,可楚言卻知,他習武之人聽覺靈敏,一下就找到了站在故人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