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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人便不清楚了,老爺只來坐了半晌,喝了壺茶,問問商行的近況便走了。也許老爺已辦完事回了京城也不一定。”
“對了,榮叔。我想同你打聽個事情——”蘇未明見他爹的事情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了,又想起方才去朱家地事情,遂抱著試試的心態問問榮叔,心想他在此地生活也差不多十餘年了,說不定他還真知道呢。
榮叔慈祥地笑道:“公子又說客氣話了,但凡公子所問,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那好。榮叔,我先問你,我將我們在此處的宅邸借與朋友居住地事情,我爹他知不知道?”榮叔回答老爺沒向他問起過,蘇未明
問,“那住在那裡的寧家的人你該是都認識的吧?”認識。
蘇未明便問起他寧家那二夫人的事情。榮叔說,那婦人本叫沈蓮花,夫家就是姓寧了。至於她家其他人的名字,榮叔便搞不清楚了,總之那一家子人,除了這位夫人與她兒子常在市井出沒,其他人他倒是很少見著。他們一家老小大概是近十年前遷到:都定居地,生活一直很是清苦,全仗著那沈蓮花時不時拿些首飾出來變賣維持生計,據她講,他們家從前也是京裡的官宦人家,只因家道中落才流落至此。後來那寧家地娘去了秦陽河畫舫賣藝,她才很少到蘇恆商行典賣首飾。
榮叔說到這裡,蘇未明才醒悟道,自己真是愚鈍,若早來問問榮叔寧家的事情,也不至於他一直在那裡一知半解地胡猜了。
依照榮叔地性格,他是你若不問,他便不會主動同別人擺談他人家常的,而這樣看來,那沈蓮花確是個長舌婦人,榮叔這樣不愛打探八卦地人都知道了這麼多,可見都是她主動閒談出來的。
“榮叔,據你看,這位沈蓮花夫人平素為人如何?”蘇未明雖有了個大致印象,總還想再問問榮叔,或許從他這裡還能聽到些什麼蛛絲馬跡來。
“公子,雖然小人一直不屑背後議論別人是非。可是這沈蓮花的事,恰巧小人是知道一些的。”榮叔嘆口氣道,意思是若今日問話的不是東家少爺,他可能根本不會講起。
蘇未明也是省得這一層意思的,立即對榮叔抱歉地道:“榮叔,是小侄讓你為難了,我也只是想要幫幫朋友的忙。還請榮叔你不吝賜言。”
榮叔忙還禮說公子豈不折煞了老夫,接著便將他所知道的通通娓娓道來。
聽榮叔說完,蘇未明心裡才有了個底,也大致算是明白這其中的貓膩了。他要問的都有了答案,又不好意思立刻就告辭,便又陪著榮叔話了些無關痛癢的家常,間或也問問商行裡的事情,榮叔皆是談笑以對。
直到室內開始變得昏暗,兩人才發現時間已是不早了。榮叔誠邀蘇未明去他家把盞續談,蘇未明卻因寧家那邊有事耽著,只說改日一定上榮叔家與他喝個盡興。榮叔見他是真有事在身,也不強留,起身將他送出了蘇恆商行。
榮叔站在商行門口見著蘇未明已經走出了街角,這才返回內間,自內裡一間暗室裡走出一個蒼白麵色的中年男子,看那樣貌竟與蘇未明有幾分相似。
那人疲憊地躺倒是蘇未明方才坐過的那把椅子裡,長嘆口氣,卻引得陣陣咳嗽,榮叔慌忙遞過一盞茶水,謙卑地道:“老爺,是不是方才小人不該同公子講那許多話?”
原來那人竟是蘇未明的父親蘇)遠,他像是得了極重的病症一般,虛弱地揮了兩下手,無力地道:“這個孩子,我真是不知道該拿他怎生是好!你若不告訴他想知道的事情,他還是會想方設法去其他地方找答案的。與其讓他四處碰壁,不如由你告訴他一些事,好叫他不要將世間諸多人事想得如此單純。我不想將他牽扯到從前的恩怨裡。”說完,他那張一直冷漠無情的臉上才隱約泛起一絲憐愛,眼睛裡卻是射出一線森寒的冷光,像是仇視著某人。
“小人知道了。”榮叔恭身聽訓,再抬頭看時,只見那蘇老爺已經斂起一切表情,微微合起雙眼,狀似入睡了,他便不再吭聲,只規矩地靜候在一旁。
而蘇未明得到了一些答案的同時,卻又有了新的惑:譬如他爹一直抱恙在身,所以向來是深居簡出的,自他成年後,他們家中生意上的大小事情都是他接手在管,父親是極少過問的。
而此刻他才想起自己一直很好奇他爹從前的身世等等,他也從未同他講起過,幸好爹待他卻是比較寬和的,不像那日他才知道冷絳然的爹從前對他們是那樣嚴苛。
他一想到自己父親從前對他的好,便不再多作猜,對於爹,他還是信任的,既然他沒有對自己說起,那一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