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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末了,又加上一句,“是娘娘從府裡帶進宮的。”
黑袍將軍轉過身,劍眉星目,一入目竟是深入骨髓的熟悉。那宮女的心裡彷彿響起嘆息,卻又那麼不清晰,仿若一枕黃粱,夢醒時只餘惆悵。
將軍仔細地將宮女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模樣並不出眾,但一雙眼睛卻是出奇的美。
“我似乎沒見過你?”將軍發問。
宮女臉上仍是淡淡的表情,但眼睛裡卻好像瞬間聚起了一汪水,但片刻又消失不見。
“杏兒不過是小姐身邊的侍婢,將軍就算見過也不會記得。”
懷中的嬰兒像是睡夠了,發出一聲嚶嚀。於是將軍又把注意力移到了宮女懷中的孩子,那嬰兒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露出柔軟的牙床。霎時間讓人感到溫暖。
“我能抱抱孩子麼?”話問出口,聲音是意料之外的苦澀。
宮女似乎有些猶豫,但想了想還是將孩子遞給黑袍將軍。眼中閃過留戀和決絕。
“王爺,小姐臨終前囑咐奴婢一定要把孩子交給您,她說您欠她一件事,她希望您能好好照顧這個孩子。”說完,她深深地看了男子一眼,衝到城牆邊縱身一躍。恍惚中,彷彿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中秋之夜,小姐偷溜出府,命她假扮自己在房中讀書。那夜她蒙了面紗,一時興起爬上屋頂賞月。他到南樂遊歷,恰巧從府側的小巷經過。
她說自己是丞相家的小姐,見他年少風流,特邀一同中秋賞月。
那是她一生中說過最輕浮的話,面紗掩了她嫣紅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燦若星辰。
風襲面而來,衣袂翻飛。她感到解脫。
“將她厚葬”,不知為何,他心中竟因這個不相識的女子的死而有些悵然。“琦月夫人已攜南樂公主為其國主殉葬,今日之事,不得再提。”
這是他欠琦月的,理應還清。
第二章 有女初長成
大燁建安三十年,七月初七。
“清兒姐,這個花瓶應該放哪兒啊?可以擺到外面麼?”一身黃衣的如意,看起來不過十歲出頭,本是機靈可愛的小臉此刻皺成了一團,險些被人當成包子。她此刻手拿著個花瓶,滿臉苦惱地問。
“我看看”,我應聲,接著從開啟的窗戶向外看了一眼,“你這丫頭怎麼什麼都能翻出來,那是去年成王妃送的禮,你若是想挨板子就擺出去吧。”
“啊!那可怎麼辦啊?!”她大叫一聲,差點急得跳腳。“這是我今兒在少爺房裡看見的,原想著是他隨手從外堂拿回來的,我擔心被人發現了又要捱罵,這才急著歸回原處。誰曾想那祖宗竟是拿了夫人的東西到處放……”
“你說什麼”,我慢慢站了起來,睜大雙眸,滿臉不可置信,幾乎是一字一字地問。“是少爺拿來的?”
“是啊,清兒姐,為什麼每次輪到我打掃少爺房間的時候就一定會發生這樣的事?”她險些哭了出來。
“把東西給我!”我大叫一聲,飛一般衝出屋子,然後從如意手中奪過花瓶,向藏寶閣狂奔而去。
建安帝即位後立即對周邊小國進行掃蕩,而我父母也在戰爭中死去。王爺見我年幼可憐,於是將我抱回收養。原先是放在先王妃房裡養著,然而不過幾年,先王妃見我雖年紀小小,但自有一種沉著冷靜,於是差了我去照顧世子。當時先王妃便說,若是世子有任何差錯,我都逃不了干係。我從此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好歹過了這十幾年。今兒個是七夕佳節,又是王妃壽辰,我從上個月就一直忙到現在,所以沒太注意那個小祖宗。誰知他還是惹了麻煩來。
跑了好一段路,眼見藏寶閣已在眼前,我這才停下來,深深吸了幾口氣,端正眉目走了過去。
看守閣樓的下人見我過來,皆是恭恭敬敬。“清兒姑娘。”
“嗯”,淡淡應一聲,“夫人讓我來取樣東西。”
“是。”兩人讓開身。
走到門前,從袖裡拿出鑰匙,把門開啟,走進去後把門輕掩上。仔細打量,閣內被人翻過的痕跡十分明顯。我無奈地嘆了一聲氣,把花瓶放回原處,然後將所有東西歸置好——這樣的善後工作我已做了不下數十次。
等到所有東西都放好,突然想起夫人昨日吩咐的事於是走到二樓。在西牆掛著一幅山水畫。將畫掀開,牆上有一塊被鑿空了的地方。空格中放著一個十分精緻的小木箱。將木箱取出,又拿出一把小巧的鑰匙把鎖開啟。一入眼簾,卻叫整個人呆住,一時身子癱軟,差點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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