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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蕊儀字字帶血,逼得李存勖目中戾氣頓起,然在她瞭然的目光下,他忽然失了力氣,“你說的不錯,朕還沒有坐擁天下。”
蕊儀鬆了口氣,閉上眼睛,淚終於淌了下來,她跪坐在了李存勖腳邊,“皇上殺大將,奪其妻,他日還有誰敢降。臣妾再說句罪該萬死的話,就是皇上平定了天下,也決不能做這樣的事。”
“你想讓朕殺了可卿?”李存勖忽然疑道,薄唇有些顫抖,猜疑與恨交織在眸中。他疑的是蕊儀,恨的是宋可卿和他自己。
她想殺宋可卿麼?蕊儀問自己,他高看她了,她不比蕊瑤那股子遇神殺神的勁。她很想說是,可是她要的只是他心裡的一個角落。愛屋及烏,她不想置宋可卿於死地,也許恰恰是因為宋可卿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愛一個人可以讓自己變得很卑微,她的爭強好勝在與他有了夫妻名分時就開始被消磨,但是她今日才真正領教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揭心(上)
“臣妾不想,是皇上想,縱使是無心,但皇上若是那麼做了,就是親手逼死了她!”蕊儀輕聲道,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強扭的瓜不甜,皇上為何不親口問問宋可卿的意思,看他會不會答應?如果她應了皇上,臣妾再無二話,任憑皇上處置。皇上也不必顧忌臣妾的父兄,臣妾自會同他們有個交待。”
目光中的戾氣漸漸變得清明,李存勖用力將她拽起來,定定地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蕊儀頷首,反問道,“若是她不願意,不知皇上還會不會迫她入宮?皇上也能答應臣妾麼?”
良久,李存勖注視著她清澈而隱含期待的眼,艱難地點頭,“朕答應你。”
“那皇上可一定不能食言。宋可卿的好在於她的機智、灑脫,其實,即使她入了宮,她也不會再是以前的宋可卿了。”蕊儀撥開他的手,唇角泛著淡淡地笑,彷彿已預知了結局,“不如讓臣妾為皇上引路,她尚聽得進我的話。”
二人尚未移步,門外趙喜義稟報,有些急切和擔憂,“皇上,大將軍求見。”
“朕不想見他,讓他回去。”李存勖冷冷地道,餘光瞥向蕊儀,“要不是他插手,你們根本出不了客棧,王彥章的家眷也不會被劫走。”
“大將軍也是為了維護皇上的英明,不想讓皇上背上殺戮老弱的名聲。”蕊儀黯然勸道,事若成,人走得無影無蹤,縱使存勖懷疑也沒有證據,可事敗了,終究還是給嗣源惹了禍。
“住口!”李存勖冷嗤一聲,不知想要警告的是誰,“今日他有戰功撐著,他日朕可不敢保他!”
“大將軍可不能進去,娘娘也在裡面呢。”門外傳來趙喜義焦急的聲音,他阻攔不住,被李嗣源硬闖進來。
一眼便觸到蕊儀眼角的淚痕,李嗣源雙拳一緊,低頭拱手道,“臣參見皇上,聽聞王彥章已被皇上帶回,該如何處置,臣請皇上示下。”
李存勖看了他一眼,嘴角的冷笑轉瞬即逝,“先押著,就由大哥看管著。”
李嗣源領命,縱使一向不善言談,此時也起了追問之意,“皇上今日擺宴,聽趙公公說酒過五巡就醉了,不知皇上如何會適時出現,抓獲了王彥章,難道皇上早已知道了他們的打算?”
事前洞察先機而守株待兔,無異於張了網、做了圈套等著人鑽,這行徑有失光明磊落。李嗣源盤算著,只要李存勖親口否認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一干人等自然也就無從定罪。
李存勖笑了笑,假意撫著額角,“朕的確醉了,但聽說昭儀出來散心,只帶了一個宮女。朕不放心,來尋昭儀,沒想到碰上了王彥章。”
“王彥章膽大妄為,白白誤了皇上的好意。還有馮統領,他一直看著王彥章,竟然讓一個傷重未愈的人從眼皮子底下溜了,皇上應該治其重罪。”李嗣源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假意罵道。
馮地虎一直領著捧聖軍統領之職,被治了罪,只會令捧聖軍群龍無首、各自為政,到時御駕防務只能落到李嗣源手裡。李存勖心中冷笑,這個險他擔不起,“傳言總非實,馮統領見王彥章酒醉,帶他出來走走。他錯在沒有事先知會朕,有小過而無大罪,大哥不必動怒。”
“王彥章離開驛站是馮統領陪著的?臣還以為是有人劫囚,是臣魯莽了。”李嗣源額角冒汗,暗暗看了眼蕊儀,“臣還有軍務和皇上商量,皇上不如讓昭儀娘娘早些回房休息。”
李存勖看了他一眼,一手輕攬過蕊儀,“天晚了,有事明日再議。”他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王彥章的家眷已被人劫走,朕聽聞與魏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