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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繼岌連連稱是,眼看著時辰要到了,他向高臺上望了一眼,“娘娘小心皇后,當年若非皇后,兒臣和母妃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他忽然壓低了聲音,“有一事要告訴韓母妃,也是為了報答母妃的恩德,母妃只需留意皇后和申王就是了。”
“連一聲母后都不肯叫,還想讓本宮幫你報仇麼?小子,你還嫩了點兒。”蕊儀笑道,看著他,整了整容色,“別再向人提起,在蜀地好好做你的魏王,旁的要看天命。不過如果有機會,本宮樂得請你回來看看。”
有內監上前催促,李繼岌又向高臺上一拜,“兒臣拜別父皇、母后。”
李存勖又高聲囑咐了幾句,李繼岌終於啟程了。宮門緩緩而開,又緩緩闔上,蕊儀遠望過去,趁著這當口,窺了眼宮外的天地。她笑了笑,也許該出去走走了,很多事情不能自己悶著頭想,只有查探了才能做得數。
蕊儀上了高臺,向帝后覆命,李存勖問道,“他可說了什麼?”
“皇上與魏王相聚不過半年,此時分別,魏王自是不捨,不知相見何日,話就多了。”蕊儀笑道,看向梓嬌,“魏王還想著守王殿下,說這回殿下不在宮裡,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上一面。”
“魏王想著弟弟呢。”梓嬌笑道,看向李存勖,目光暖暖的,“皇上有些日子沒去瑤光殿了,守王前日寫了信來,皇上要不要看看?”
再夾在中間也沒什麼意思,蕊儀也想將這日聽來的仔細想想,遂主動道,“姐姐的胡旋舞也練得差不多了,皇上一定要去看看。”她又朝梓嬌道,“皇上剛和魏王分別,心裡難受,皇后姐姐一向體會聖心,正好開解皇上。”
梓嬌滿懷期待地看著李存勖,李存勖也覺得這些日子梓嬌的轉變不小,笑道,“是好些日子沒去了,趙喜義,把新進貢的碧璽鏈子拿到瑤光殿去。”
帝后擺駕,蕊儀讓在一邊,行著蹲禮送他們離去。梓嬌滿意地看了她一眼,跟蘊溪耳語了幾句。沒過一會兒,蘊溪折了回來,笑道,“皇后娘娘懿旨,德妃娘娘的病就交託貴妃照管了。貴妃娘娘也不必勞神,集仙殿自有太醫和宮人照顧,娘娘只需過問幾句就是了。”
“謝皇后娘娘信任。”蕊儀摸出兩個金瓜子,塞到她手裡,“姑娘侍奉皇后娘娘多年,本宮知道皇后聽得進姑娘的話,以後少不得姑娘幫著說話。”她上下打量了蘊溪一番,笑道,“皇后很疼姑娘,想必已經給姑娘定了一門好親事了,不知是捧聖軍的哪位才俊,還是朝中哪位文武大臣?”
“貴妃娘娘說笑了,奴婢哪有那福分。”蘊溪尷尬地道,梓嬌壓根就沒為她想過這些事,“奴婢還要去服侍皇后,就不陪娘娘了。”
蕊儀點點頭,目送著她離去。高臺上下前來送行的人都已離去,此時只剩下她和魚鳳二人。出來時沒有多帶人,此時就顯得孤單了。蕊儀望著階下空蕩蕩的青磚地,又有了那般遺世獨立的感觸。
那種感覺很冷,即使看不見,周圍也有很多隨時能趕來服侍的宮人,可這並不能減淡那種冷。在宮中艱難尋到的那份依靠似乎有些動搖了,蕊儀忍住心中隱痛,不願多想,千方百計地找著理由,彷彿在風雨大作的海上拼了性命也要扶住那搖搖欲墜的桅杆。
直至今時今日,她才明白,無論是在韓家、晉王府,還是這浩大壯麗的洛陽宮,再或是李存勖和李嗣源。她想要的,從來都只是一個可以安全度日的地方,她從來都沒有安全過,從來都在隱隱的不安中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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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光二年三月二十六
麗春臺桃花盛開,稱不上桃林接天,卻也是灼灼的一片,在水徑處圍出了一小方天地。像是知道了自己的主人將度過二十歲芳齡,在花匠的巧手修剪下,開得分外妖嬈。
“娘娘,快看,皇上的賀禮到了。皇上特意吩咐了,娘娘是壽星,就不必行禮謝恩了。”萱娘笑盈盈地掀開竹色府綢簾子,指著那些箱籠。蕊儀還在出神,她愣了一下,寬解道,“皇上只是去上朝了,一會兒就回來。娘娘不知道,皇上已經吩咐了各宮的人,晚上筵席上再來給娘娘賀壽,一會兒的午宴上就只有皇上和娘娘兩個人。”
“哦,替我把給他們的賞賜都發下去。”蕊儀魂不守舍地道,一連想了幾日,她越想越不明白。她不覺得自己的親生父親真的犯下了謀逆大罪,可是也不覺得韓元和李存勖是陷害忠良的大奸大惡之人,難道這當中有什麼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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