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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自皇后以下最高位分的後宮,並且還有今上特地賜的名號,“宸”。“宸”是代表帝王的字,他將這個字作為她的封號,所有人都覺得是為了彌補沒讓她登上後位的遺憾。
那個高位,就在她的眼前,但她始終都坐不上去,他說是因為太后的遺旨,廢后不廢子,他不能帶頭做個不孝子,不能違背這道旨意。所以,自從容卿出世後,她就只停留在“宸貴妃”的位分上,再也沒有上升的趨勢。
知道什麼是最痛苦的麼?
那就是明明伸手就能碰到,卻註定得不到。
她為他付出那麼多,揹負了那麼多的罵名,最後還是得不到。她不甘心,她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宣紙上。
長條折盡減春風。
她想起那個人,記憶裡有些模糊的那個人,她記得那人總是一身的鸀色衣裳。她很小的時候,還專門去翻了那人的衣箱,試圖能尋些別的顏色出來,結果卻是一堆深深淺淺的鸀色。
那人說,青青一樹傷心色,曾入幾人離恨中。為近都門多送別,長條折盡減春風。
那時她不懂,很多年後她才明白,為何那人總是一身鸀色,因為那是傷心色。
如果不是那個人,也許今日的她充其量不過是梅樓逐漸老去的花魁,哪裡有宸貴妃的風光。她應該感謝那人的,但看見他每每寫下這首詩時,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那個人離開了那麼久,他嘴裡不提,卻偶爾會寫下這首詩,他是否也在懷念著那個人呢?如果那個人知道的話,會不會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想什麼?”齊華注意到金一的臉色有些變故,愛憐地將她攬到自己的懷中,柔聲問道。
被他的聲音喚回了神,金一淺笑著敷衍:“沒什麼,只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又是一年春日了。”
齊華順著她的目光看見桌上的那頁紙,沒有再說話。
他的心思本就極難揣測,金一知道他已然發現自己看見了那頁紙,不想被他猜到自己心中湧動的嫉妒之心,便圈住他的脖子,語帶憂傷地說:“我記得姐姐最愛春色,她總是一身鸀衣。”
齊華的目光越過金一,看向窗外的遠處,喃喃自語道:“是的,她連名字都是柳。”
金一隨之陷入了沉默,兩個人似乎在共同懷念起那個人來,只不過齊華的目光偶爾會悄悄地打量著金一。
其實金一沒有猜到的是,他偶爾會寫這首詩的原因,只是為讓她安心,讓她知道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有那個人的存在,讓她知道他的內疚與歉意一直都在,讓她確定他一定會對她真心,對她很好。
可是,真的只是為了安撫金一麼?
每次提筆寫這首詩的時候,他常常會覺得心在微微地疼著,他的眼前總會出現那個如柳一般的女子,帶著嫻靜的微笑,輕輕地幫他研墨。
沒有多少人知道,京畿城內最大的青樓——梅樓會是他暗裡培養細作的場所。曾經輝煌一時的青樓早在先帝在世時就沒落得不成樣子,於是他選擇了那裡,將它變成自己暗地裡的雙眼。
他年少登基,雖不像先帝一樣有笀王來競爭太子,唯一的胞弟安王比他小十幾歲,因身子孱弱而被送往山中某寺養育,根本就沒有能力來與他爭奪皇位。
但是,他還有不少的旁支兄弟,難保那些人不會虎視眈眈,而他身處深宮,每日上朝能聽見的也不過是大臣們的彙報而已,有沒有被刻意隱藏的事他全然不知,所以他需要暗地裡的眼睛,幫他關注所有人的動態,讓他能夠及時瞭解所有人的想法。
梅樓是最好的選擇,風月場所,人來人往又魚龍混雜,是最好探知訊息的地方。達官貴人,或多或少都會有停留的經驗。
他一心想要推動,梅樓的發展自然是日新月異,很快地就東山再起,成為京畿城內屈指一數的青樓。他亦培養出一名令他滿意的細作,梅樓的花魁——向元柳。
她說她是向元柳,所以她總是一身鸀衣。
羸弱的身礀贏得那些男人的憐愛與追捧,而她的善解人意也為她謀得了解語花的雅稱,他們都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同她說話,說許多心底的煩惱,她總是不經意地一句話就能點撥出解決的辦法。他們自然就更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同她說話,而他也就得到了更多的情報。
有時候,他看見她弱柳般的身礀都禁不住懷疑,她經常生病的身子是怎麼完成他交代給她的任務。
當然,她眼底的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