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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放著一小碗蘸料,忍不住夾了一片,那半透明的魚片薄到極點,輕輕蘸了蘸料,吃了一片,脆嫩清甜,富有彈性,忍不住又吃了幾片,心道果然味美,難怪皇上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
昭平帝則不顧儀表,正一隻手持蟹螯大嚼,一隻手握著杯子時不時飲一口,有滋有味,悠然自得,林萱看他這樣,倒是想起“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這句話來,嫣然一笑,剝了個黃澄澄的蟹黃給昭平帝,自己也剝了一彎腿肉蘸了姜醋吃起來,當真是鮮美,林萱嘆道:“果然這快意樓名不虛傳。”
昭平帝微笑道:“可不是,便是高祖也曾來吃過的,高祖最愛的卻是這邊的麻辣涮鍋子,涮羊肉吃。”
林萱囧了下,想起陳友諒是湖北人,那兒倒是愛吃辣的,倒是瞬間也想念起麻辣火鍋的那鮮香熱辣了,道:“爺可愛吃?愛吃的話妾下次也可以做一些。”
昭平帝哈哈笑了下:“我卻是吃不慣辣的。”又給林萱夾了只蟹黃湯包道:“這家湯包做得也好,很是鮮美,萱兒一定得嚐嚐。”
二人正大快朵頤,吃得興致勃勃,忽然聽到樓下傳來女子彈唱聲,聲清韻美,字正腔真,隱隱約約只聽得清一句“影落江湖裡,蛟龍未敢吞”,餘音繚繞,下邊喝彩聲一片,昭平帝笑道:“想是哪個士子寫了詠月詩讓歌姬演唱,這句有點意思,聲音也好,我們也看看。”便擁了林萱靠了窗子往下張望,果見回字形樓廊下的歌舞臺上,立著一眉目秀豔,體態綽約的歌姬,高鬢如雲,裙袂飄飄,周圍又有一群女子環繞,或持蕭管,或吹橫笛,或彈琵琶,或撫古琴,倒似月中嫦娥下凡,九天仙女相伴。昭平帝問方天喜道:“這歌姬聲音著實不錯,聲遏行雲,你可認得?”
方天喜答道:“此女乃教坊司名姬的玉婠,因排行第九,坊間都換她玉九娘,不但唱得好,聽說跳的楊柳折枝舞也是京中一絕。”
昭平帝道:“那些扭扭捏捏不溫不火的老套舞蹈有什麼好看的,那日在建章軍院的那鼓舞才算上是別出心裁……”
正說著,就看到那玉九娘唱完一曲,向堂中盈盈團拜道:“這是朱允炆朱公子寫的新詩,九娘得蒙各位士子厚愛,厚顏再拜求新詩……請諸位士子將寫好的詩箋傳上來,奴家再挑三首歌之……”下邊大堂一片熱鬧喧譁。
昭平帝臉上卻陰雲密佈,惱道:“朱允炆?影落江湖裡,蛟龍未敢吞?什麼意思?”
林萱和方天喜趕忙斟酒勸解,昭平帝憤憤然地喝了杯酒,面上緩和道:“要不是高祖說了不可以言獲罪,以文字獲罪……哼。”
林萱前世畢竟對這個傳說失蹤的帝王抱有好感,趕緊轉移視線道:“妾也覺得這舞蹈比那日建章軍院的差遠了,皇上您看,那邊那名女子是不是有點像那日跳舞的。”
昭平帝果然轉移了注意力道:“在哪裡,咦?果然像。”
一樓大堂裡大多是文人士子,因此一名著紅衣的女子便十分醒目,從昭平帝和林萱的角度,正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桌上的人。只見那名女子肌膚似雪,鬢挽烏雲,臉如蓮萼,眼若秋水,眉飛入鬢,神采飛揚,左手邊坐著一青衣男子,風儀秀整,意氣閒雅,可不正是朱允炆,另有一紫衣男子持著酒杯神態懶懶,燈光下姿容甚美,恰是那東丘郡侯之子花鉉,靠著朱允炆坐著,實有蒹葭倚玉樹之感,女子右手邊坐著的正是誠意伯長子劉廌,健壯身軀著一身黑袍,神氣高朗,四人坐在大堂中,只覺得琳琅珠玉列於堂中,令人不覺自慚形穢。
昭平帝注目許久,面上表情不辨喜怒,道:“看來今日建章軍院也給了假,平日軍院管得甚嚴,軍院學子不可擅自外出。”
堂中央的玉九娘,很快便選了三首詩詞,便開喉頓嗓,嗚嗚咽咽地唱起來,昭平帝依然默默地聽著曲子,將手中月樣白梨玉柄扇輕輕跟著節拍敲打硃紅欄杆,面上若有所思。
倏忽三首詩詞已畢,喝彩撫掌聲陣陣,臺上玉九娘正施禮拜謝要下臺,不料卻有一青衣書童從樓上下來,遞了一紙花箋上臺,道:“我家國舅爺也方譜了個新詞,還勞玉九娘也唱一曲。”
玉九娘面有難色,道:“九娘得蒙國舅爺青眼,原不該辭,只是九娘先已有言只唱三首,後邊的姐妹也頗有歌才,不如請她們唱一曲。”
那青衣書童面色已是沉了下來,道:“我家國舅爺原是高看九娘一眼才賜了新詞下來,你不過是一小小教坊歌姬,如何國舅爺就使喚不得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玉九娘卻淡然道:“九娘確屬教坊低賤之身,命之不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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