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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賽剛過了三分之二的時刻離場容易引人注意,好在有十三少君成功幫我打了掩護,我站在電梯裡扶搖直上,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叮,電梯門滑開,我正要走出,忽然有人一頭撞進來,我捂著肩膀退後一步,還以為弄錯樓層,抬眼一看顯示屏,分明已是頂樓,不由奇怪,向那人望了望。
明亮燈光下,我驚訝地看到我的臉映在那人一雙瞳孔裡。
似曾相識的清澈透明眼瞳,而他眉眼的俊逸,完全就是王羲之的楷,姿媚轉折,筆筆風流。
像誰呢?
我模糊記得,四阿哥和我反穿回來那一年,十八阿哥若還活著,也該十九歲了,正是眼前人的年紀。
我繞過年輕人,走進房間,殷家禛站在可以仰望夜空的玻璃窗下,殷老爺子坐在沙發上。
真正面對的一刻,空氣彷彿驟然停滯。我後知後覺的發現殷家禛的提議是對的,我的確有必要在這一場讓他幫我發一個體面的宣告暫時休賽,其實我的心理準備還未達標,連最起碼的該怎樣稱呼我也亂了分寸,只聽見自己一顆心在怦怦的跳。
殷家禛動了一下,似要開口說什麼,卻有微風從我身邊拂過,那名年輕人去而復返,他看住我,問出奇怪的話:“你就是白小千?”
我點點頭。
年輕人又問:“我可曾在哪見過你?”
殷家禛開口,大概是叫年輕人的名字:“阿祄!”
阿祄居然不理會殷家禛,徑直一拍腦袋,做恍然大悟狀:“啊,對了,前年夏天我在嘎納拿最佳男主角獎的時候,家光哥帶來的女伴不就是你?”
我嚇一跳,十八?影帝?
殷家禛才走過來,手機突然響了,他接了個電話,於是轉身同殷老爺子低語了幾句,我只聽到模糊說“五太”什麼。
殷老爺子便站起身,大家都說是老爺子,然而望去也不過近六十歲模樣,容止神情俱是那麼清麗高華,頗有詢詢儒雅之態。他經過我身邊時,特特瞧了我一眼,口中卻只喚道:“祄,走罷。”
殷家祄很聽老爺子的話,跟著出去,殷家禛親自送他們下電梯,我也不知他還回不回來,一時迷了方向,在房中空轉兩圈,一顆心無端端七上八落,很不受用,算算時間還是決定下樓回現場,正好趕上本場比賽的十八對選手一起上臺謝幕,接著還有安排記者後續採訪,而我和林柏芝之前的茶杯門影片事件成為重中之重,紛紛擾擾將近兩個小時才告一段落,我遍尋不著十三少,也無計可施,推了夜宵,自管回房安置。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幾次三番開啟手機想給殷家禛撥電話,卻又放下。
他會不會打給我?
我猜不著。索性爬起床,喝咖啡,又加了白蘭地酒,酒壺擱在桌上,找出來相配的小食是檸檬姜、辣椒欖、杏仁餅,不知道加了幾次、喝了多少,人好像很清醒又有點醉,總覺得不過癮,老是想起殷家禛站在那裡不動聲色地看著我一步步走近,而他頭上的玻璃窗外,一片星光。
漸漸的,我直接喝起酒,彷彿淺碧色的酒,入口甘醇,芳騰齒頰,我的情緒開始變好,一個人傻傻笑,趁著還沒有昏得不能動,把自己拋上床,枕頭邊的手機螢幕怎麼會自動亮起來?還有音樂……真是催眠曲,我愜意地趴在床上抱著枕頭眯起眼睛睡覺。
夢裡寐裡,且思且行,我像是又回到怡興齋,四阿哥在正廳審閱公文,我夜深犯困,亦懶得陪侍筆墨,退回裡間貪覺。
紫檀木嵌螺鈿羅漢榻,鋪的是犀角簟席,貂皮做的褥子,南海進貢的紫綃帳,既輕疏又非常的薄,掛在那邊就象什麼也沒掛一樣,天寒地凍時節,風也吹不進帳子裡面,就是盛夏酷暑,帳子裡仍自然清涼,紫氣冉冉,水晶作壓簾的飾具,還有碧色寶石成串裝飾。
四阿哥尋到我,手插到被子裡,笑道:“不等我一起睡?”
我的身子發似燙熱起來,只覺似酸非酸,似癢非癢,想離又離不開,想挨又不挨不了,頭睡著筒枕,眼睛看到枕邊翻開一本風月圖,旁有題跋:“夜行船。眠花臥柳情如許,雲髻漸偏嬌欲語,囑郎莫從容往。”
……我忽然意識到此身非夢。
身邊確確實實有一個人在。
……殷家禛。
夜行船。
囑郎莫從容往。
我嬌喘吁吁地望著他,眼裡心裡盡是柔情蜜意。
記得三百年前最後一次和他在一起,那時他說:許個願罷,包你實現。
好,希望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