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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執起界方,重重拍於案臺之上,界方落下,王大戶的身子又是一陣哆嗦。
“本府問你,梁文祈之死,可有隱情?”
“回大人,其中並無隱情,”王大戶連連叩首,“小女重疾纏身,那一日忽有個遊方道士上門,言說王家有妖孽盤踞,小人依著道長之言,在家宅之內設壇捉妖,文水縣百餘鄉親都看在眼裡……”
說到此,旁觀的百姓之中,便有那好事之徒鼓譟有聲:“王老爺說的沒錯,那梁文祈就是個妖怪。”
包拯不語,展昭手按巨闕,轉身向人群之中掃了一眼,目光凜冽冷峻,諸人心頭一唬,竟再不敢出聲。
因著方才有人附和,王大戶的膽子亦壯了一壯,抬頭看包拯道:“草民所言,句句是實,還請包大人明察。”
“句句是實?”包拯聲色俱厲,“單憑遊方道士一面之詞就斷定梁文祈是妖,何其荒唐!那遊方道士何在?”
“遊……遊方去了。”王大戶額上滲出冷汗。
“可知他道號為何?從何而來?在何方道觀掛居?”
“這……”王大戶傻眼了,半晌才囁嚅道,“當時小女病重,小民情急之下亂投醫,直把那道士當成救命稻草一般,須顧不得這許多,現下聽大人如此說,的確是有些……有些……”
“大人,可否容小民一言?”人群讓開一條道,一個虎背熊腰滿臉虯髯的大漢越眾而出。
“堂下何人?”
“草民劉天海,王劉兩家今日剛結了親家,犬子劉彪,不日將迎娶王家獨女王繡。”
包拯不動聲色:“你有什麼話說?”
劉天海滿臉倨傲之色,雙手朝著堂上一拱:“適才聽大人所言,這梁文祈一案可能另有內情。然而梁文祈是那遊方道士所殺,王家老爺並不知情,大人不去追緝那遊方道士,反在這對王家老爺苦苦相逼,未免有些太過……”
劉天海故意不把話說完,面上挑釁之色畢露,圍觀的百姓為他所煽,不由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況且,”劉天海愈說愈是得意,“大人不由分說,將王家老爺提到堂前,人說對簿公堂,卻不知原告何在?”
包拯一愣,此案的確並無原告,只有端木翠託人千里送上的半封狀書,若照著平時,包拯必不會草率接下,但既是端木翠差人所送,開封府上下都料定必無差池,這才遠道而來異地開審,不提防劉天海有此一問,若說原告是端木翠,未免太過不合常理,況且端木翠生死未卜,未必能夠現身與劉天海一辯。
正躊躇間,就聽展昭朗聲道:“原告自然是梁文祈。”
此言一出,莫說是圍觀諸人並同劉天海王大戶涼氣倒吸,連包拯公孫策等都怔愣住了,展昭向包拯道:“請大人傳梁文祈上堂。”
包拯略一沉吟,點頭道:“傳。”
這一傳非同小可,人人均知當日梁文祈被收妖的道士斬殺,如何還能前來對簿公堂?因此上一個個脖子伸得老長,唯恐錯過好戲,就見兩個縣衙的衙差,抬了個擔架上堂,擔架之上白布之下依稀可見是個失了頭顱的人形,入鼻盡是刺鼻的生石灰粉味道,知道是衙差將梁文祈的屍身從地下起出,唬得忙不迭退後。
劉天海先時尚有驚愕之色,待看清只不過是具屍身時,忍不住冷笑連連,轉身向包拯道:“包大人,這就是你所謂的原告?小民愚魯,還請大人明示一個死人如何告狀,如何呈上狀書呢?”
話音未落,就聽展昭沉聲道:“公孫先生,請將開封府收到的狀書示下。”
公孫策一愣,看包拯時,見包拯微微闔首,依言從案上取下狀書,示於王大戶,劉天海失聲大笑道:“有?有什麼?這便是狀書麼?包大人,都說你斷案如神,是再世青天,只怕是民間誤傳吧。”
話音未落,張龍趙虎齊齊踏前一步,怒斥道:“住口,公堂之上,不得無禮。”
劉天海生性彪悍,加上早年行鏢頗沾染了些悍匪習氣,是以並不為懼,冷冷哼一聲,向包拯拱手道:“包大人,告狀的是個死人,狀書又是這般莫名其妙,依草民所見,大人實在不該為難王家老爺,若是大人尚未查到兇手,不妨再耐心尋訪幾日,恕草民今日不奉陪了。”
語畢,圍觀百姓又是鼓譟有聲,此番倒是失望多些,因想:都傳說包大人能夠審權貴斷鬼神,現下看來,也不過爾爾。
劉天海哈哈一笑,轉身朝人群之中使了個眼色,一個灰衣書生便攜了身邊小僮轉身向外走,展昭看得分明,雖不知那書生是誰,但心忖其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