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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時初刻,偌大城隍廟,便只剩了這三人。
日間勞碌,本就乏人,丑時又是一天內最疲睏的時辰——偏這三人渾無睡意,一個賽一個的清醒。
端木翠就不用說她了,神仙構造,體質異於常人,雖說也會乏會困,但耐久力絕對一流,再撐個幾晚也不成問題。
至於展昭,他是心中有事——這一趟言說是並肩作戰,實則兵分三路,“主戰場”完全不同,兩兩之間無法策應,公孫策和端木翠,哪一個都讓他足夠憂心。
再說公孫策,他實在是給……嚇精神的。
膽子小不是缺點,從某種意義上說,更利於側面提醒我們謹小慎微熱愛生命,公孫策一介書生,閒時磨磨墨澆澆花研究一下岐黃之術,子不語怪力亂神若許年,平生做過最為兇險之事估計就是在刺客來襲之時保持鎮定兼與大人互相掩護著撤退,忽然間被許以大任,要在群魔亂舞之間獨立守住這一畝三分地,心下是如何的波濤翻滾忐忑難安絕不奇怪的——昏昏欲睡飽暖思溫床才叫不正常。
再說了,大半夜的,坐在這破敗的城隍廟門檻上,身後是一殿的死屍,時不時還有陰風襲背,回頭看時,殿內漆黑一片,藉著夜色,勉強能辨出躺著的一具具人屍,屍體首尾處的油燈內,盛著滿滿的泛著怪異光澤的槐樹油……這場景,擱著誰誰都��沒擰�
原本三人還是饒有興致地進行閒聊著的,只是後來聊到“奇聞異事”這一環節時,端木翠無端熱情高漲,公孫策敏銳地察覺出她很有顯擺自己閱歷非常要給大家講鬼故事的傾向,當機立斷,腰斬了談話。
於是端木翠很是悻悻,談興一落千丈,懶洋洋背倚門楣,雙手環膝,下巴直如小雞啄米,在膝蓋上點來點去。
待得展昭注意到時,她已經不亦樂乎地點了許久,偏還點得很有規律很有間斷,讓展昭憑白想起寺廟中的木魚,也是這般隔一會敲一下,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再看了一回,展昭心中好笑,忽地伸出手去蓋住她膝蓋,端木翠這一點恰點在他手背之上,心中奇怪,歪頭看他道:“你幹嘛?”
展昭抽出手來,順手將她垂落的髮絲拂到耳後,微笑道:“你倒是不嫌累。”
兩人這邊一說話,公孫策也從發怔之中反應過來,忽地想起什麼,向端木翠道:“端木姑娘,你晚間幫我寫的符咒,能寫在你自己身上麼?”
端木翠搖頭:“那符咒是保護凡人免受鬼差傷害的,於我沒什麼用。”
“若你失去法力又變作凡人,符咒不就可以保護你了麼?”
端木翠嘴一撇:“我此番帶著曙光入冥道,怎麼會又變作凡人?”
公孫策嘆氣:“話不能這麼說,最中央的岔道你沒有進去過,誰知道溫孤尾魚在裡面搞什麼名堂?裡頭沒準有更厲害的妖獸,說不定就有專門吃曙光的。”
展昭原本以為,依著端木翠的性子,必會出語把公孫策堵個夠嗆,哪知端木翠不但沒有回口,眼中反露出詫異之色來,展昭心中一動,脫口而出:“端木,的確是有吃曙光的妖獸是不是?”
端木翠遲疑了一下:“是有的,有一種很小的妖獸,只嬰孩拳頭大小,因為天狗食日,這種妖獸吞噬曙光,其狀又形狗,上界稱之為小天狗。”
公孫策誤打誤撞,竟還打中撞中,心中說不出的得意:“你看看,如果你遇到溫孤尾魚,他到時候放出一群小天狗,曙光落荒而逃,你哪裡還有法力?到時候還不是要憑符咒救命?”
端木翠為自己辯解:“可是小天狗不是上古時候的妖獸啊,冥道怎麼會有?”
“說不定是溫孤尾魚帶進去的。”
“溫孤尾魚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帶小天狗進冥道?”
這兩人若如此繞下去,只怕到天亮都繞不出個所以然來,展昭嘆了口氣,語氣略略放重了些:“端木,先生是為你好。”
“又要寫字!”端木翠氣苦,“還是那麼冷僻的曲裡拐彎的字,第三遍!”
展昭的目光在傳遞出同情的同時,也明明白白昭示出絕無半分商量餘地的堅持。
哀怨地盯了展昭許久之後,兩字,認命。
這一次寫符咒與先前給二人寫時又不同,只是以手指蘸著缽中血水在面前凌空點劃,那隻小豪依著手指點出的筆畫在她衣裳之上走走停停,她寫的起勁時,那小豪也走的雀躍;一時想不起筆畫時,那小豪也巴巴停在當地;更好笑的是有幾次她寫的煩惱,呻吟著將頭埋在膝間,那小豪竟也如同遭了霜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