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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是巡街的時候看著喜歡,便買了。
端木翠先還不說,後來就沉不住氣了。
“展昭,你莫再買這些玉皇大帝觀音菩薩豬精猴怪,這些人上街拿人,豈不是要嚇死一大片?”
展昭渾似沒聽見,下次再來,送來的還是妖魔鬼怪。
端木翠長嘆一口氣,也就由他去了。
那日張龍和趙虎緝拿人犯回來,帽子歪了,頭髮散了,衣服也撕破了,兩人互相推搡著進門,悻悻地來找展昭。
張龍先開口:“展大人,那個叫端木翠的女人是不是很了不起?”
展昭心裡“咯噔”一聲,抬起頭,目光在張龍的臉上停留了一回,又轉到趙虎的臉上。
“也不是很了不起,但是在路上遇到她,能躲著走最好。”
張龍似乎哆嗦了一下,趙虎也有點傻眼了。
“那,如果我們不小心……我指的是不小心……”趙虎小心翼翼斟酌字眼的同時亦在小心翼翼斟酌著展昭的臉色,“砸了她的家……”
趙虎沒有繼續說下去,恁誰看到展昭現在的臉色,都不會自討沒趣的。
“你們兩個這麼大膽色,”展昭一字一頓地說,“怎麼沒想著去把龐太師的家給砸了呢?”
趕往端木草廬的路上,展昭一直斟酌著該怎麼向端木翠賠禮道歉。
據張龍趙虎所言,兩人在西郊端木草廬附近追到了逃犯,經過一番激烈打鬥方才把逃犯制服,打鬥過程中難免殃及池魚。
這“池魚”指的就是端木草廬。
所以,張龍和趙虎是“公事公辦”,殃及端木草廬實屬“無心之過”,還望端木姑娘“大人大量”,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端木翠俏生生立於端木橋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疾步過來的展昭。
展昭先去看端木草廬,還好,原以為端木草廬可能是被“夷為平地”那麼慘,現在看來,只是破了邊邊角角,摔了鍋鍋碗碗,不似想象中的那麼慘不忍睹。
“還好?”端木翠柳眉一挑,“展昭,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說話間,手指輕挑,展昭懷中的“鎮活符”竟似有了活氣般,施施然飄將出來,再伸手從符上拂過,那符漸轉褶皺,有火苗自符中央燃起,轉瞬功夫,便只燃剩了灰燼。
“自己看看聽聽,是不是還好?”
院落中先還一片死寂,緊接著絮叨呻吟之聲絡繹不絕,那些個平常物事如同冬眠醒轉的活物,慢慢翻轉了身、伸展了四肢、支撐了軀體,茫茫然四下觀望,籬笆門弓下背來,原本稀疏錯落的籬笆條糾成一團,頗似一張痛楚的人臉,見展昭看它,忽地張口抱怨道:“張龍踹得我好狠。”
展昭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卻聽腳下“哎呦”一聲,低頭看時,卻是一隻摔豁了口的青花瓷碗,圓睜了兩隻綠豆大的眼睛,先看一眼展昭,然後滴溜溜四處亂瞄,口中喃喃有聲:“門牙,摔了我的門牙,勞駕,讓個道。”
一時間,草廬內外,盡是呻吟之聲埋怨之語,有閃了腰的折了腿的斷了胳膊的,那些個鍋碗瓢盆掃帚茶壺,果真如端木翠之前所說,“長出綿軟的腳來”,舉步蹣跚,一搖三晃,四下躑躅,偶爾撞在一起,更是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展昭先還覺得駭然,看到後來竟有些恍惚,覺得面前這許多牢騷滿腹鍋鍋碗碗,像極了怨艾不滿的眾生萬相。
端木翠道:“眾生皆是皮相,展昭,我倒覺得這些物事,比那些偽善卑劣之人有人味多了。”說著俯身撿起一片碎瓷,擲向那青花碗道:“接住你的牙。”
那青花碗東張西望,已行至籬笆門處,一聽此話,骨碌碌滾將回來,伸出兩隻火柴梗粗細的胳膊,滿心歡喜地將那門牙接過去,鄭重其事地安在豁口之上。
展昭聽端木翠語氣中並無責怪之意,心中稍稍舒展,笑道:“這便沒事了吧?”
“沒事?”端木翠依然是一副不痛不癢的調調,“事大了去了,你去內室看看。”說著雙手輕拍,院中嘈雜紛亂的物事立刻原路迴轉各歸各位,掃帚規規矩矩的回立於牆角,鍋鍋碗碗列隊迴歸灶房,那青花碗行在隊伍最末,不忘回頭跟端木翠說一句:“多謝啊……”豁口尚未長合,說話絲絲漏風,展昭險些便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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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看來並無異樣,那些個人偶娃娃,排排列於隔板之上,倒不似鍋碗瓢盆般缺胳膊少腿齜牙咧嘴。
展昭狐疑地看端木翠,端木翠朝展昭努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