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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悠悠,雖不是什麼名茶,卻別有一番味道,展昭用茶蓋在沿上微微扇了扇,擎起茶碗,向著姚知正略一致意,低首品茗,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掠過姚知正的臉,眉心卻微微蹙了起來。
姚知正,曾任廉州隴縣知縣,現已離任,膝下無子,長女姚蔓碧,入宮經年,封美人。
先前他同端木翠說,皇上走失了個妃子,此話並不妥當,一來美人離妃子的級別相差尚遠,二來姚蔓碧並非走失,她打暈了居處守夜的宮女和小太監,捲了細軟,不知所蹤。
聖上言及此事,惱怒非常:“朕可不知姚美人竟有這等本事!”
好在並無株連下罪之意,將此事交由開封府暗中查辦。
宮中一番查問下來,這姚美人,竟是最尋常不過的一個主了,性子寡淡,從不在後宮爭風吃醋,或許也是因為她出身普通,不似其它嬪妃貴人般有勢大的孃家作倚仗,聖上對她亦是平淡,雖有恩澤,不曾隆寵,是以她本分行事,不敢逾矩,姚家也不曾因她得過什麼了不得的富貴——這一點從姚家略嫌老舊的家宅可見端倪。
這麼多年本本分分,怎麼就突然一反常態,打暈下人,捲了細軟,杳然無蹤?就算她能出得了自己的居處,又怎麼能出得了禁備森嚴的偌大宮城?
諸多疑點,本待一一勘查,只是聖上加了一句:“姚美人在京城並無親眷,亦無友朋,展護衛不妨去她的家鄉一趟。”
這才有了廉州隴縣之行。
其實在展昭看來,這一行實屬多餘,對姚美人來說,“並無親眷,亦無友朋”只是入宮之前罷了,在宮中這麼些年,或許瞞著聖上有了許多眼線渠道,況且既是預謀出逃,唯恐帶累親眷尚且不及,怎麼會回到自己的家鄉?
只是聖上既有此意,又駁他不得,只得受這一趟累。
隴縣天高地遠,已近荒涼之境,距開封三日夜行程,多塵沙,街道亦顯寥落,客棧老舊,只幾處銷金煙柳之地,稱得上十分氣派。
晌午之前到了,遞了拜帖,只說是偶經隴縣,特來拜會,府上想必很少有從開封來的客人,還是四品武官御前行走,姚知正大喜過望,殷勤有加。
一旬茶水,數句寒暄,察言觀色間,展昭更加確信自己之前的判斷,姚家對姚美人之事渾不知情,尚且要向自己打聽姚美人的訊息,串通出逃只說,實屬無稽之談。
擱下茶碗,心中已有了計較:再在此處耽留一日,向鄰人街坊打探一下姚美人入宮前的訊息,即刻便返開封。
要查姚美人的案子,突破點還是在皇城。
哪知尚未露出請辭之意,姚知正已是殷勤挽留:“外間客棧老舊,怕是不合展護衛的身份,若是不嫌舍下粗陋,不妨在此小住幾日,亦讓老朽盡些地主之誼。”
說的倒也在清理之中,展昭略一思忖,含笑拱拳:“如此叨擾了。”
姚知正欣喜非常,忽的想到什麼,忙吩咐下人:“讓小姐出來見客。”
見展昭面有疑惑之色,姚知正忙向他解釋:“若是旁人,自然不好讓小女拋頭露面。只是展大人是京城的貴客,又是御前行走,讓小女見見世面亦是好的。”
姚蔓青來的很快,身邊有個老婦人陪著,看得出是個知書達理的閨閣女子,行止有度,向著展昭微微一福,低聲道:“見過展大人。”
起身時,她身子略晃了晃,旁邊的老婦人忙上前扶住,這一下許是讓姚知正覺得有些失禮,他面色沉下來,只是有客在,不便發作。
姚蔓青與那老婦人很快便下去,一切稀疏平常,如同任何一次本應沒有下文的會面。
只是展昭覺得,姚家小姐見禮時,聲音晦澀且輕飄飄的,似是身子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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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蔓青同張李氏慢慢走在通往後院的甬道上,迎面過來幾個下人,抱著新的被褥什物,恭敬退在一旁,候著姚蔓青二人過去了,方才又匆匆往前頭去了。
姚蔓青若有所思,她停下步子,向那幾人看了看,問張李氏道:“奶孃,這是做什麼?”
“就是那個展大人,老爺要留他用膳,還要在此地住兩日,”想起方才廝見的場景,張李氏嘖嘖,“小姐,京裡頭的官,派頭什麼的就是不一樣,人品相貌也出眾,老婆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亮堂的人物,若是小姐能嫁了他……”
姚蔓青一聲冷笑。
張李氏省得自己說的造次,忙剎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