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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人來,普通人家地段,絕非大富大貴,小門小戶人家,也這麼拿腔拿調的。
白玉堂心中多少有些彆扭,在外頭待了一陣,聽到裡頭傳來年輕姑娘的說話聲,心癢癢的難耐,就想看到三哥相中的女子是怎樣的人物,明知道這麼做有些不妥,還是略一提氣,輕身上躍,一手攀住院牆,藉著牆頭藤蔓遮掩,矮著身子看院中動靜。
觸目所及,是個乾乾淨淨的小院,先前見到的那婦人拿了掃帚,正在院中拾掇著,通往臥房的階上坐了個綠色衫子的年輕姑娘,雙手抱膝,下巴在膝蓋上點吧點吧的,點了一會又停下來,拿手去繞烏油油的垂髮。
這個方位瞅不清面目,不過單看輪廓,便知長的出眾,白玉堂多少就有點理解人家退布的心思了,因想著:這樣年紀的姑娘,長的出眾些,自然思謀著嫁個翩翩公子飽學書生,兩相較之,三哥的確是不怎麼佔優勢。
正想著呢,那姑娘忽然就站起來:“劉嬸,這裡沒掃乾淨。”
聲音脆伶伶的好聽,白玉堂原待下去的,聽她支使下人做事,又見她手指的地方明明掃的乾乾淨淨,不覺又停耽了一回:明明掃的乾淨,她偏要雞蛋裡挑骨頭,難不成是個待下人嚴苛的?
劉嬸也奇了:“姑娘,掃乾淨了啊。”
“哪有……”端木翠皺眉頭,伸手接過劉嬸手中的掃帚,“牆頭上綴那麼老大一隻狸貓,劉嬸看不見麼?”
話未說完,忽的眸光一轉,唇角抹出一絲壞笑,不由分說,輕身飛舉,手臂一揚,掃帚朝著白玉堂藏身之處劈頭蓋臉打了下去。
白玉堂先瞧著樂呵,待聽到她說什麼“牆頭”、“狸貓”,心中還納悶著,忽見她氣勢洶洶殺到,這才恍悟她說的是自己,狼狽之下,忙不迭飛身後撤。
要說錦毛鼠白玉堂,平日裡絕不會如此遲鈍,今次他認定了端木翠只是普通人家女子,先入為主,哪裡料得出她居然會武?撤身不及往日迅捷,雖躲過了掃帚的泰山壓頂,卻未曾逃得過那一擊之下的眼前揚塵,一時間滿頭滿臉,俱被掃帚上的塵垢所蒙。
要知白玉堂素來愛潔,今次又是沐浴新畢,忽的被塵垢蒙了個滿頭滿臉,心裡真是比吞了只蒼蠅還難受,待想不去理會,鼻端偏偏聞到菜汁湯羹的味道,猜想這掃帚勢必伺候過不少殘羹冷炙,心下更是作嘔,一怒之下,脫口喝道:“你做什麼?”
“呦,還問我做什麼。”端木翠立於院牆之上,兩手後背,拎一把掃帚,下巴抬的高高,翻白玉堂老大一個白眼,“我還沒問你呢,光天化日,扒在人家的牆頭,鬼鬼祟祟,是要做什麼勾當?”
白玉堂一時語塞,到底是自己沒理,攀牆頭這一節有失禮儀,怎麼圓謊都圓不過的,待想甩袖而走,見端木翠一副得意洋洋的睥睨小樣兒,心中實在氣不過,怒道:“五爺我有急事,飛簷走壁之下,借你家的牆頭一踩,也礙著姑娘了?”
“五爺?”端木翠撇嘴,上下打量了白玉堂一眼,“莫不是我這牆頭上抹了膠,五爺踩了一腳之後,恁怎麼著都挪不動窩了?”
白玉堂也知道自己的藉口拙劣,多半混不過去,只得鼻子裡哼一聲。
“又或者是……”端木翠笑嘻嘻的,“五爺的腿腳不好,顫巍巍地使不上勁?要不要喊了轎子進來,把五爺四平八穩地給抬出去?”
白玉堂氣的牙癢癢,待要狠狠嗆她兩句,到底顧忌著男子漢大丈夫,不屑和婦道人家作此口舌之爭,但就此偃旗息鼓,一口氣憋著委實難平……
關鍵時刻,救星到了。
“五弟!”
白玉堂心中一喜:“三哥!”
來的果然是穿山鼠徐慶,白玉堂和徐慶久別重逢,乍然相見,喜不自禁,見徐慶大踏步過來,忙迎將上去,這一迎迎了個空,徐慶無視他的熱情,急吼吼從他肩旁擦了過去,一開口,更是險些把白玉堂的鼻子都給氣歪了。
“端木姑娘,你怎生站那樣高處?仔細摔著。”
箇中殷切之意,實在溢於言表,白玉堂白眼都不知要翻給誰,只得悻悻轉過身來,端木翠居高臨下,手中掃帚晃了晃,看看白玉堂又看看徐慶,笑的人畜無害:“原來是徐爺的熟人。”
說話間,拎著掃帚輕輕落地,徐慶大吃一驚:“端木姑娘,你……會武?”
白玉堂也大吃一驚:“三哥,你不知道她會武?”
言下之意:你連她會武都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人家多少,就巴巴送了布來?
“三哥?”端木翠喃喃,不解地看向徐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