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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凡人,沒有傷及別人,有什麼罪過?五百年……”
“五百年,”她唇角的笑苦澀至極,“五百年,我幾乎沒有再去想牛郎了。我只是想著,我這樣的處境,何時有個盡頭。為著那一晌貪歡,落無窮困頓,到底值不值得。我甚至在想,如果當初,沒有那場相遇,是不是會更好些?”
楊戩嘆息:“織女娘娘能有這樣的想法,距離離開這裡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織女笑笑,似乎離不離開這裡,對她來講已經沒有什麼所謂了:“真君,這就是天庭,不惜動用千八百年的時間,把你的慾望、怨氣、真心、愛戀,通通磨的乾乾淨淨,終於造就一方清靜之地,造就這許多行屍走肉。依我看,還不如墜萬丈紅塵,愛一場、怨一場、哭一場,然後飲一碗孟婆湯,前塵兩忘,來的痛快。”
楊戩似有所動。
“真君此來,不會只是和我閒話家常吧?”織女抬眼看他,“我這樣的落魄神仙,還有什麼能幫得上真君的?”
“想向娘娘,求一縷雲絲。”
“雲絲?”
“聽說娘娘的雲絲,雖細卻韌且堅,可當萬重山壓,可阻刀鋒劍氣。”
織女很平靜:“真君請回吧,我很多年都沒有織過雲絲了。再說了,困頓之身,也沒有心思,去為他人華裳添錦。”
“娘娘,求此雲絲,只為救命。”
“救命?”織女略感訝異,“小小一縷絲,如何救命?”
楊戩猶豫了一下,將事情的始末簡述一遍。
織女動容,但不改初衷:“真君太高看雲絲了,生死盤的天譴戾氣,我雖然沒有遭遇過,但聽聞極為險惡,我恐怕雲絲也抵之不住。”
“如今只剩下雲絲這一線救命稻草,無論如何,都請娘娘援手。倘若端木能活,也是娘娘成全了她。倘若不能活,天命如此,楊戩也不會再作無謂爭取。”
織女沒有答話,半晌,她忽然抬起頭來,滿面的疑惑:“真君,你說,我當日,為什麼沒有去死呢?”
“嗯?”楊戩一愣。
“當日抗爭的那麼慘烈,求過、哭過、掙扎過,甚至跟天兵天將動過手,怎麼從來就沒有想到去死呢?我記得有一句老話說,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如果我當初,以死相抗,事情,會不會有什麼不同?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能奈何她?”
楊戩有些動氣:“娘娘,端木去死,並非是要抗拒分離,而是她不忍心展昭去死。若非走到絕路,誰會願意去死?你口中的以死相抗,跟端木的死,根本就不一樣!”
他振衣起身,拂袖而去。
守在外頭的兵衛小跑著過來,將牢門鎖上。
“真君!”楊戩都快走出過道了,身後忽然就傳來織女的聲音。
他迴轉頭,看到織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織機,站在牢欄後面微笑看他。
“給我送日月星三光,七日之後,可以遣人來取雲絲。”
楊戩心頭一熱,待想說什麼,織女已經回到織機前,輒輒輒的織布聲重又響起,單調而又重複,像是從來都未曾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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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七日,司法天神府邸前。
“讓讓,讓一讓,借道,借個道!”哮天犬趾高氣揚,捧著盛了雲絲的錦盒為楊戩開道,若是楊戩不在,它或許不敢在兩位天王率領的天兵面前如此放肆,但是有楊戩在就不同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狗仗人勢……
不是不是,這是罵人的話,轉念又一想,自己本來就是狗嘛,要挺起腰桿做狗,不能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
估計廣目天王和多聞天王在外頭守了這麼多天,也累著了,這一次換了另外兩個:增長天王和持國天王。
見楊戩過來,這兩位天王臉色不豫,但是還是忍下了氣,沒有上前攔他。
坦白說,這兩位天王對玉帝的怒氣更大些。
都什麼跟什麼嘛,楊戩是你外甥,他連你的賬都不買,能買我們的賬?這小子眼一翻就是要打人的模樣,誰敢跟他動手?害老子們整天在真君府外風吹日曬,不敢撤也不敢進,你當上演十月圍城呢……
進了府邸,直奔廳堂,為首的華佗仙先迎過來,老實說,楊戩還就只認識一個華佗,其它的那些,都是讓哮天犬抓壯丁抓過來的,據說有什麼思邈,什麼仲景,楊戩懶得去記。
上界的神仙不會生病,有了了不得的事一顆兩顆仙丹亦能祛災,只是端木翠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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