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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步之遙。

二人現在處在一處巖壁凸出來的巖峭石之上，下方便是那萬丈深淵的滾燙岩溶，上方的岩石平臺又恍若那“空中樓閣”，漂浮於數千尺高度之外。

就算輕功再好之人，也不可能一飛千尺而不瀉。倘若這之間有個支撐點，或許還有一絲可能。亦或是那平臺可自行下落，與他們在同一高度之下，方可施展輕功飛渡其上。只是這些現下都是空想。

“你，可否上去？”琦玥看向葉楓，淡淡的問道。

葉楓聞言，轉頭看她。

皺眉，但是一閃而過。葉楓剛才並未注意，現下聽琦玥和他說話，他便轉頭看她。只是她的面紗不知是不是剛才墜下之時激起了火苗，燒燬了一半，她有半邊的面容露了出來。

琦玥看了眼葉楓的表情，柳眉輕蹙，伸手微微撫了撫了臉頰，抬眼看向葉楓問道，

“嚇到你了？”

“不！”他並非好色之人，容貌在他眼中不過是人的一具皮囊而已，並不在意。倒是琦玥的現下的動作和表情讓他有一絲內疚，他剛才不該投以這般目光的。她性情淡泊沉穩，波瀾不驚，這些足以讓她驕傲，她的眼中不該出現這種自卑的神色。

琦玥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的隱忍，痛苦，懼怕。但僅是一瞬便又恢復了往常的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心思。只是葉楓好像無意捕捉到了什麼。這個女子，以前到底過的什麼的日子。這容貌上的疤痕，像是有許久的年頭了。

“你可有把握上去？”琦玥把話題又拉回了正途，出去才是他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

“你我二人，方一人可上去。”葉楓很自然的問道。這樣的環境，想上去不是不可，只是，只能助一人上去，那剩下之人便無生路。

蕭琦玥竟然沒有回答，沉默了片刻方緩緩開口道。

“你知此陣為何取名剎那芳華？”並未在意自己的容顏，依舊自然看向葉楓，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搖頭，表示不知。

“剎那芳華，彈指紅顏老……”說出那後半句之時，琦玥的嗓音竟有一絲沙啞，蕭瑟。

“何意？”葉楓對於這個陣法的瞭解僅僅是出於楊昭的片面之詞，並未深究。

“我只知道，創陣之人，當年是為了心愛之人。”她總歸是記得，記得她小時候的那些回憶。

“可知解法？”葉楓總隱隱覺得琦玥知道什麼。

“一世無雙曲”。這曲子，伴她夜夜入眠，那時候，爹都會吹給娘聽，很美很美。爹常說，娘便是這世上的無雙，天下無雙！她以前不懂，現在卻也無處可問了。

“一世無雙？”葉楓聽過這首曲子的名號，是當年玉笛山莊的蕭遙所譜，只是後來蕭遙失蹤，這首曲子便也失傳了，就連現任的莊主蕭逸也不會這首曲子。只是為何這“剎那芳華”陣的最後一關會牽涉玉笛山莊的曲譜。心中又對蕭琦玥的身份多了一絲不解。

“泛小舟，付水流，不訴離殤。青山幽谷笛聲揚。解愁腸，相思苦，浮生若夢。攜手雲峰隱仙鄉。剎那芳華，彈指紅顏老。一世無雙，此生伴君唱。”琦玥的聲音帶著絲暗啞，哽咽，淺唱低吟，如泣如訴。記憶中，笛聲，歌聲，兒時縈繞夢迴，此時無處尋芳蹤。

葉楓沒有說話，聽著蕭琦玥的低低吟誦，看著眼前這一身白衣素雪的女子，眼眸中露出了脆弱，軟弱，無助種種複雜情緒。自初見她以來，總以為她是一個淡漠冰冷的女子，彷彿那雪山上的千年寒冰，恆古不化，拒人於千里之外。不想此時竟然出現這種情愫，心中不禁生了一絲不忍與心痛。這樣的表情他不想在她眼中看到。他不忍看到。

“我曾發誓，此生不訴此曲，只是如今……罷了……便破了這誓言罷”她眼神似凝向著遠方，有什麼刻骨銘心的記憶從她心底勾勒而出。然後靜靜的從腰間取出一個布囊。布囊長長窄窄，看不出裡面裝了什麼。

琦玥默默拉開布囊開口，從裡面取出一支短小的玉笛！碧玉通透，純色無瑕！

洛陽。

依舊的繁花似錦，春意盎然。只是空氣中瀰漫了淡淡的緊張，肅殺之氣。

“送走了嗎？”胭脂站在別院的涼亭之中，對著身邊的卓然淡淡的問道。

“是，剛才馬伕來報，已然送出洛陽西郊十里之外。”卓然恭敬的想胭脂稟報著。

她要送走了，便是秦天他們三人。整個武林討伐玄冥教之事，無需將他們三個不相關之人牽扯進來。那日既然沒有真實相告自己的身份，那現下將他們三人送走才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