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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拋拋(上)
那個聖誕節,我收到了阿蓮的第二封感恩信。
事實上,我一直關注著她。她已經不再扎俗氣的馬尾辮,而是留起長髮並且把它們燙得彎彎卷卷的;她開始學著使用昂貴的化妝品、口紅、香水;定期去漫步雲端做面膜和肌膚保養;她掌握了上層社會必須掌握的社交禮儀;交際舞跳得比我還好;她的行為舉止也慢慢向學校的其他女生看齊……在這些方面,阿蓮進步的速度和我在德州撲克上的進步幾乎完全同步。
唯一不變的,是她的微笑。她笑起來,依然會先皺起鼻子,然後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這些都很容易理解。第一紀念中學並不是一個純粹的高中學校,能夠在這裡唸書的人非富即貴;只有在童話裡,灰姑娘才能夠和王子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而現實,是不相信童話的。
所謂的“上層社會”,就是這個世界裡最現實的一個階層;所有身處其中的人,都無法更改這裡的一切規矩——約定俗成的、心照不宣的、或者潛規則。任何一個想要加入的人都必須也只能被同化,我不也穿起了西裝、打上了領帶?難道我還有什麼資格指責一個被上層社會包圍著的灰姑娘愛慕虛榮嗎?
是的,無論她如何改變,她都是我深愛的那個阿蓮;我從未因她的任何改變,而讓這份愛情變淡。我一直告訴自己,她是值得我一生都去愛惜、呵護的人!
我猜想四萬港幣的生活費對現在的她遠遠不夠——當然,對於一個普通的收養孤兒者而言,這個數字已經非常巨大了,每個月拿四萬港幣出來,完全可以收養四五十個孤兒,甚至更多!但前提是,那個孤兒絕對不能生活在第一紀念中學這種環境下!
在讀完那封信後,我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這封信用的是第一紀念中學的信封;信箋也是。它們的價格並不低廉,但應該是物有所值的——開啟信封時,一股濃濃的梔子花香撲面而來,讓我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頓時明亮起來。
比起上一封信來,這封信的字跡明顯要潦草一些(但比我的字還是好多了);照例是以傾訴對暗夜雷霆叔叔的感激之情開始;以“期待著與您相見”告終;但我看到,在信的最後還有個附言。
“附言:阿眉(我的舍友,也是最好的朋友)約我這個寒假一塊去瑞士滑雪,可是我沒有足夠的旅費;所以我想我只能拒絕她了,雖然我很想和她一起去體驗一下異國風情。哦,暗夜雷霆叔叔,我並不是向您哭窮,也不是想讓已經對我非常慷慨的您,再為我花費更多;我只是單純的對您說這樣一件事而已,您知道的,我想把所有關於自己的事情都說給您聽;是的,我想這個寒假我會留在香港。再祝聖誕及新年快樂。”
看完這段話,我能怎麼做?我會為了一筆旅遊的開銷而讓阿蓮失望甚至傷心嗎?當然不!我提筆開始給她回信,這一次我寫得異常順利,連一張信紙也沒有浪費。
“阿蓮:見字如晤。既然你想要和阿眉去旅遊,那麼就去吧;開闊一下眼界並沒有什麼不好。關於旅費的問題,你大可以放心,已經快要新年了,暗夜雷霆叔叔還沒有給你新年禮物……那麼,你覺得去瑞士滑雪的旅費,這樣一個新年禮物怎麼樣?”
在把信交給姨母后,我去了學校。當然,我沒有忘記給阿蓮的銀行卡里,存進十萬港幣——我沒有太多的開支,平常的花費都是從牌桌上贏到的;到聖誕為止,我已經攢下了大約三十萬港幣,所以這個數目對我而言,並不是特別為難。
聖誕之後很快就到了元旦,當我回到別墅,想要陪著姨父、姨母共度新年的時候,瑪麗叫住了我。
“鄧少,平先生讓您去他的書房一趟。”
“現在嗎?”
“是的,平先生說讓您一回到家,就去他的書房,他在那兒等您。”
我有些惴惴不安的走進姨父的書房,這是我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我不太喜歡這間書房,因為平素和藹可親的姨父,在這裡總會板起臉來說話,嚴肅得令人窒息。
“阿新,你來了?坐。”
在我坐進書桌對面的那張會客椅後,姨父一邊用他的那支派克金筆敲擊著桌面,一邊對我說:“這次叫你來,是有兩件事情想要問一下你。第一件,是關於你收養的那個孤女楊永蓮。你姨母對我說,你給了她一筆去瑞士的旅費?”
我點了點頭:“是的,她說寒假想要去瑞士旅遊,所以我給了她十萬港幣。”
每一封我寫給阿蓮的信,都是透過姨母稽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