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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抓捕逃犯的事,有我們就夠了,容先生快些回去吧。”兵卒很是關心容珞,足見其地位不凡。
“有勞了。”容珞作揖送走兵卒後,立即抱起凍僵的我,躲進街角的陰暗處。
我完全是迷糊的,依偎著容珞取暖,他也不斷呵氣幫我暖手。當他碰到我冰冷的腳,一股鑽心的劇痛,使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我捂住嘴巴,努力不吱聲。
“怎麼傷成這樣?”容珞小心捧著我血跡斑斑的雙腳,聲音聽起來像是焦急。發覺我的腳踝上插著一根竹篾,便試圖拔去。
“你放開!”我低聲反抗,忍痛抽回雙腳,“不關你的事!”
☆、暗渡江州外
頭髮凌亂,滿面淚痕汙垢,□在外的頸部、手臂、小腿盡是淤青,雙腳更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這就是我當前的狀況。真該感謝這場雪,麻痺了我的神經,替我減輕不少疼痛之苦。
“若有個閃失,你的腳會廢掉的!”溫文爾雅的容珞第一次對我發脾氣,雪花折射的月光下,他的急切與疼惜像是真情流露。
如今在我眼裡,他比陸川生更加不可信。我雙手支著牆,硬撐著身體,慢慢站立:“廢掉又如何?在這個時代,誰會在乎我的死活!我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你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出賣我!”腳尖才挪出半步,整個人便重新跌落,只因我的雙腳的確失了知覺。
“我在乎。”容珞的聲音輕得自以為沒人聽見,眼簾垂下,避過目光,顯得於心不忍,“得先把你藏起來。”
我累了,經剛才那一吼,又是精疲力竭,任憑他用皮裘將我裹起,沿小路往某處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夢中沉沉醒來,感覺周圍很溫暖,稍稍一動,便覺渾身痠痛。忽聞耳邊有人低呼:“她醒了,快來。”然後,就有人走近,翻出我的手。
是男人的手!我下意識地甩開,一個激靈坐起身,眼前一陣發黑,扶著前額,許久才恢復清晰。我第一眼就看見自己的衣袖,驚惶不已,再掀開被子,居然衣裝整齊,是誰幫我換的衣服!我嚇得幾乎喊出聲,馬上有人掩住我的嘴。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雲笙!
“是下人換的,不用擔心。”這裡有另一個聲音,屬於容珞。
眼珠四下轉轉,貌似不像囚犯待遇,鬆一口氣:“唔……”示意雲笙放手,隨後發問,“這是哪裡?”
“我家。”雲笙小聲回答,似乎怕被外人聽了去。
雲笙家……不就是刺史府!一米七好不容易把我救出去!我連連後退,用力過猛,整個人磕到牆上,自然觸及背部的淤青,疼得縮成一團。
“小心點!”雲笙緊張得不敢靠近,“你渾身是傷……”
“你閉嘴!”我捂住耳朵,不想再聽下去,不想再憶起那屈辱的一夜。雖然沒有失去,但內心的陰影,恐怕一生都無法磨滅。肩膀一歪,露出結痂的齒痕,我幾乎崩潰,慌忙抓起被子遮上:“不許看!全都不許看!”眼角又不爭氣地流出淚水,當我發現站在遠處的容珞面無表情,不由得哽咽起來。
“小闕兒,你別這樣,會弄傷自己的!”雲笙的關切不像是偽裝,他緩緩移動過來,拭去我臉上的淚水,安撫:“已經沒事了,安心休息吧。”
我心頭一顫,不自覺地埋入雲笙懷中,緊緊拽住他的衣襟,發洩著決堤的憤怒與委屈。
“明天……我送你出城。”音色冷漠如雪山的寒風,容珞的神色是無所謂,見雲笙摟著我,便轉過身。
“小闕兒這樣怎麼出城?”雲笙反對,“我不同意!”
“這江州城還容得下她嗎?你爹會放過她嗎?”容珞反問,字句鏗鏘有力,側過臉來,輕輕一哼,“即使最危險的地方會最安全,但又能隱瞞多久!你要是想留她的命,就必須送她走!”語氣堅決,無情,“好,就一天,你們想清楚!”
藏身於刺史府最偏僻的屋子,自是夜不安寢,心裡滿是恐懼。容珞說的對,我要活,就必須走,就算勉強留下,我也不會得到一日安寧。夢中重複著同樣的場景,我被擒,嚴刑拷打,被迫畫押,最終送上刑場……我,不可以死!
天矇矇亮,我倚窗望著外頭融化的冰雪,揭開領口,露出右肩上的風信花刺青,可惜已被一道刺目的齒痕截成兩半。
“吱呀”一聲刺耳驚心,容珞端著早飯進門,無意瞥見我肩上的印記,迅速撤回目光,若無其事地說:“想清楚了嗎?走,還是留?”
我理好領口,走過去捧起飯碗,嚥下一口粥,低著頭:“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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