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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邕才從夢中驚醒過來,看著露寢殿中的燭光,長呼了一口氣,看向低頭的近侍木離橋:“朕睡了多久了?”
“回陛下,您才眯了半個時辰而已。”
“才半個時辰啊……”宇文邕有些失落,夢中金戈鐵馬好似眼前,醒來卻更餘失落。
宇文邕起身出了露寢殿門,滿天寒星失去了蹤影,寒風吹來,抬手一看,卻是飛起了雪花。似曾寒光鐵衣映秋色,戰馬嘶鳴之聲,兵刃血光如凝好似還在眼中,怔然間,卻是想起了前年元日同州的燈海,星星點點,同夢中的金戈鐵馬一樣恍若前世,遙而不可及。
“陛下,下雪了,您還是回殿內吧,若是受寒了可就遭了。”木離橋看著少年天子有些蕭索的背影,低聲勸道。這大半年的相處,雖然被晉公宇文護囑咐盯著點陛下,但是他卻不知不覺有些偏向宇文邕。
“恩,回吧。”宇文邕想到了雲瀾,卻憶起多年前她射殺和尚的一幕。若是她知道自己也曾害怕,也曾懼敵時,會不會失望呢?
宇文邕轉身回了露寢,長睫之下掩住了眼中的冷意。
“阿姐,阿梧失禮了。”謝梧一身短打窄襖,□是寬腿綾布褲則自膝蓋之下用布條纏緊,腳上是北人慣穿的皮靴,手中卻是一把木劍,直指和他一樣裝扮的雲瀾。
長髮梳成男子髮髻,光潔的額頭全部露出。雲瀾仰頭笑道:“今日我們就比試一番。”說完就揮動手中的木刀同謝梧對打起來,一邊觀戰的只有一中年男子及謝懋。
雲瀾雖然不像謝梧一樣每日有半日習武練騎射,但是卻也每三日裡有一回的。見謝梧劍鋒掃過,橫刀擋住,左腿後退半步,手中木刀已經順勢滑下,橫劈向謝梧的下盤。
謝梧沒想到姐姐如此應對,單腳跳起劍鋒直指雲瀾的喉間。
“好!”中年男子一聲叫好,他名為周留,本是豫章太守熊曇朗軍下的百夫長,因為熊曇朗響應王琳反陳後大敗,逃亡巴山郡,他淪為流民。差點被當做流寇處置了,謝宜正好救了他,看出他在軍中拼殺多年,便留他在謝府之中授打鬥騎射的本事。
雲瀾卻絲毫不懼,右腳高抬踢向劍鋒,整個人更是借力蹬起,反身左腳踢向謝梧的臉頰。待謝梧倒下,手中的刀鋒直指著謝梧的心窩處。
“阿梧,你輸了。”雲瀾看向謝梧臉上的青紫色,正色道。
謝梧有些沮喪,“阿姐,你怎麼又用腳踢?”
“戰場之上,除了刀劍,手腳也是利器。只要能助你殺敵,能護住你的安危,便都不可輕視。打鬥不能一板一眼,你一定要記住。”雲瀾俯身扶起謝梧,這才轉身看向周留道:“周師傅,以後還是多教教阿梧對敵時的應變之能吧。我的本事並不如阿梧,但是卻能打敗他,便是他的招式太過死板了。”
周留大眼之中很是遺憾:“若大娘子真是大郎君,假以時日,必能在戰場上成名。”
雲瀾笑了,放下手中的木刀,卻取過不遠處木架之上的長弓,對著窗外射去。不一會兒就有另一院中的奴僕提著插著箭矢的小麻雀來了。
“阿姐,你的箭法真好。”謝梧和謝懋異口同聲道。
“揚名沙場,光是身手好是不夠的。身手好,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若要成為一代名將,還要熟讀兵書,更要擅長應變,運籌帷幄。阿梧,阿姐希望在我出閣之前,你能贏我一招半式,在輿圖之上排兵佈陣也不輸我。我才能放心離開家了。”
謝梧看著纖瘦的雲瀾,揚聲道:“還有半年多功夫,阿姐,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謝懋有些失落的撅起了嘴,扯了扯雲瀾的手道:“阿姐,那阿懋呢?”
雲瀾摸了摸謝懋的腦袋,將手中的長弓遞給了他:“只要你十箭能中八箭,阿姐就滿意了。”
謝懋瞪著雲瀾道:“阿姐別看不起人,阿懋一定白髮白中。”
雲瀾笑了笑,對著周留道:“他們倆,要勞周師傅多費心了。”
周留點了點頭,則再次惋惜雲瀾不是郎君,真是太可惜了。
雲瀾出了練武堂,守在門前的白靈便迎了上來,她對雲瀾如此打扮沒有任何的訝異之色。
“大娘子,夫人傳話讓你過去,說是有事相商。”白靈恭敬道,她在江陵皇宮之中,見慣了美貌的女子,但是卻沒有云瀾這樣的,穿上紅妝嬌柔至極,換上男裝卻英氣無比敢拿刀劍砍人的女子。
“可有聽說是什麼事情?”雲瀾接過阿草遞過來的長袍,披在身上往自己院中快步去了。
“說是長安的調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