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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瀾見宇文葭皺了皺鼻子,知道她是煩惱該有什麼才藝能表演的,也不多說什麼,吩咐一邊的宮人取了一隻色調微暗古樸的陶壎。
眾女子見了皇后竟然要吹壎,不管睿智或者魯鈍之人,神色間各有異色。唯有褚氏,看著那隻陶壎,心中感傷多餘驚異。只因那是謝氏祖上所傳之物。乃是謝氏一族的景先公(即謝述)所得,傳至今日,當日作為嫁妝之一,隨著雲瀾入了宮廷。
雲瀾摸了摸壎身,暗歎一聲,沒有想到今日竟能吹奏此壎,雙手端起陶壎,菱唇觸於壎口,磅礴中帶有一絲蒼涼和哀婉之音在殿閣之中響起,緩緩飄出大殿。
悲壯的壎音響起,好似萬里蒼山盛夏之時蔥鬱無比,好似名將馳騁疆場,也好似壯士豪飲,美人起舞而歌。然壎音一轉為低沉,好似蒼山峻嶺終在秋來時分走向衰榮。恍如名將、美人之一生,哪怕名將一世雄傑,哪怕美人傾國傾城,也有年華老去之日。
殿中女子無一不是自負為美人,都因古壎曲中的滄桑而生出憂傷之感來。不想,壎音突然拔高,由醇厚低沉轉為毅然悲壯。好似名將卸甲歸故里,美人鉛華洗淨之後淡飲一杯清茶。
待得古樸醇厚、低沉悲壯的壎音幾次迴轉之後消寂無聲,殿中女子們依舊沉湎於惆悵之中不可自拔。
“獻醜了。”雲瀾收起古壎,心中也微聲惆悵之感。隨即轉念一笑,哪怕一生只短短數十年,也要在年華正好處盡心而為,方不枉此生重來一次。
“皇后陛下技藝高超,一首壎曲當真是讓人感動。”獨孤七娘看著雲瀾,話語間比之前更多了幾分敬重。
豆盧雲、長孫氏、李氏等以及襄陽長公主等人紛紛贊言,雲瀾微笑聽納,好半晌才道:“我之壎曲,便算是拋磚引玉,眾位可不要藏拙了。”
眾人見皇后如此說了,自然是拿出自己最擅長的技藝來展示的,襄陽長公主長於算學,推算之數讓眾多夫人讚歎不已;豆盧雲箭法不俗,十箭全中……就是宇文葭,見到許多小娘子的騎射極好,想了想,最後背起了古詩來,一首晉代和凝所作的“白芷汀寒立鷺鷥,蘋風輕翦浪花時。煙冪冪,日遲遲,香引芙蓉惹釣絲。”,一詩吟完,也算是錦上添花了。
經此一宴,雲瀾在眾多貴婦的印象,也不再單是出身詩禮高族的謝氏了。後面幾日裡,又見識道一身胡裝騎射之服,騎馬射箭也不下於眾多身材高大的北人時,對於雲瀾更多了幾分認同之感。皇后之尊位,也不再是和從前一樣形同虛無了。
七月底,皇帝攜皇后及宗室諸王公卿重臣迴轉長安,自此之後,朝廷之事漸入順暢。
“……孝公既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不愛珍器重寶肥饒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與為一……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週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
雲瀾靠坐在榻上,聽著長子璟稚氣之聲揹著過秦論》,她的腹部微微隆起,看著過了四歲的璟兒,除了驚歎他的聰慧外,更多的是警惕,所謂慧極易傷,她不想孩兒成了荒唐之極之人,也不想他們因為聰慧而早夭無壽。
招過背完書的璟兒,雲瀾輕聲道:“依母后的意思,璟兒待得六歲後在入露門學讀書就可了。我們璟兒現在除了讀書,還跟著長孫大人習武,每天阿孃見你都少啦。”
宇文璟眨了眨眼,抿著嘴一本正經道:“母后,阿貴、阿質、阿賓還有阿員他們也都入了學呢。”
阿貴和阿質是宇文憲的嫡長子和庶次子,至於阿賓,則是宇文直的長子,阿員則是宇文招的長子,他們和宇文璟差不多的年紀,也被送進了露門學讀書。
雲瀾聽了笑道:“好吧,阿孃不多說了。不過在露門學中可要有氣度,咱們阿璟可是你父皇的嫡長子呢。”
宇文璟年歲雖小,卻知道母親話的意思,鄭重地點了點頭,想到一事便道:“阿孃,外祖父,外祖父要出使齊國嗎?”
雲瀾一頓,摸了摸宇文璟的頭髮道:“是啊,因為齊國使臣來訪,故而你父皇也須遣人出使齊國,你外祖父姿容美好,辭令高達,機敏多智,所以你父皇遣你外祖父赴齊。難道璟兒有什麼意見麼?”
宇文璟大眼之中盡是嚮往,“不是,是之前外祖父親自授課之時說道,不見滄海不知天地之大,不觀日月山川不曉造化之神秀。所以孩兒很想和外祖父一起去呢。”
“傻孩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