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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楷溫潤一笑:“我記得。”
距離不算遠,二人的對話剛好可以被顏傾聽見,顏傾愣住了,不知道他記得什麼。
青鯉走回來拉起顏傾的手:“妹妹,你忘啦?王公子曾經來過我們顏家做客。看你這個樣子,鐵定是忘了,也對,那時阿孃還在,你虛歲剛剛滿五。王公子還主動跟你講話,你很喜歡王公子,一直圍著他轉呢!”
聞言,顏傾的臉色立馬變了,她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終於想起來了:
記憶中,五歲的她曾喜歡過一個去她家裡做客的漂亮男孩,那男孩子彬彬有禮,待人和氣,還主動在人前跟她講話,問她臉上那塊黑乎乎的東西是怎麼來的。她很羞怯,不願意回答,姐姐就替她說:“那是天生的,我妹妹臉上這塊胎記打孃胎裡出來就有了,也弄不去,真是可惜。”
男孩也接過話道:“真是可惜。”又問她:“你叫什麼名字,等我長大了一定想辦法幫你消去這塊胎記。”
她有些驚喜,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嘲笑自己,還主動跟自己講話,還關切地想幫她。此後,那個男孩常常在人前主動和她講話,漸漸地,她喜歡上了這個長了她五六歲的哥哥。
在顏家住了一些日子,他要走了,在他離別前夕,她依依不捨地跑去跟他告別,孰料,那個男孩見四下無人,一改彬彬有禮的態度,厭惡地將她推倒在地上,指著她臉上那塊胎記,輕蔑地譏諷:“醜八怪!醜八怪!哈哈哈哈……”
至此在她心裡烙下陰影。
只可惜,前世,她一輩子記恨著那個男孩,卻苦於不知曉他的名字……
想不到他就是王楷!王楷這個人精,原來打小就這麼表裡不一,心機深重。
不過,他後來也算兌現了半句承諾,幫她做了一張人|皮面具,隱藏了胎記……
小時候,他假意不嫌棄她,給過她承諾,心裡卻在厭棄她醜陋;長大了,他救了她,兌現了自己半句承諾卻是為利用她;再後來,他親手殺了自己。
救了自己,又殺了自己,看上去,他好像也不欠她什麼,但顏傾卻無法說服自己不恨他。
給一個人希望讓那人心生暖意時卻又將希望抽走;讓一個人對自己深信不疑後,再讓他知曉是被無情利用了。而王楷,正是這兩件事的施予者,或者說始作俑者。
於是,顏傾瞪著王楷的眼睛又大了一圈。
王楷走了過來,對青鯉露出溫和的微笑,又看著顏傾,訝異問道:“顏二姑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子瞪著我?”
聞言,青鯉去瞥顏傾,果然見她一雙眸子能噴出火來。青鯉也不知她拿著這雙怨恨的眸子看著王楷是何緣故。
顏傾語氣淡漠地回答:“誰說我在瞪你,公子可別自作多情,我不過是在瞪你身後那條狗!”
王楷聞言,面部抽搐了一下,尷尬地轉頭去看身後,果然看見了一條髒兮兮的流浪狗,那隻狗夾緊了尾巴,對著王楷齜牙咧嘴:“汪!汪汪!汪汪汪!……”
顏傾順勢扔了一個饅頭過去,那狗迅速撲上去搶饅頭,饅頭落在了王楷的身上,飢餓的狗立刻抬起前爪立了起來,王楷一閃身,狗沒有咬住饅頭,倒撕裂了王楷的袍子,還在他潔白的衣袍上映上了幾個髒兮兮的爪印……
偽君子
看著那隻叼走饅頭在一邊狼吞虎嚥的狗,王楷心有餘悸,早已怒髮衝冠,卻於心中強壓怒火,隱忍不發,沒有對顏傾橫眉立目,而是鎮定心神,裝作若無其事地理了理被狗撕裂的衣袍,又撣了撣被狗爪蹭上的灰塵。
青鯉憤憤瞪了顏傾一眼,連連欠身跟王楷致歉。
“無妨,無妨。”王楷揮揮衣袖,微笑著看向青鯉,對她講話的語氣跟神色便愈加柔和,雖然衣衫有些襤褸,沒了鮮衣羽扇的翩翩風度,依然擺出一副君子作風,不露一絲慍色,又轉對顏傾語氣平和地說道:“顏二姑娘要餵狗也不必用這麼粗魯的方式,大可先把狗喚過去,將饅頭遞到它跟前便是,或者直接看準了那條狗的位置再對它施捨。”
顏傾笑答:“我就是看準了那條狗的位置才對它施捨的啊!誰料那隻狗這麼不識好歹,眼神也不好,敢往王公子身上撲!”
王楷沉聲不言,臉色十分難看。不知道這丫頭今日吃錯了什麼藥,自己又沒招惹她,平白無故這麼針對自己。
“青魚,還不快跟王公子道歉!”青鯉看出王楷不悅,面色也立時沉了下來,揚聲呵斥顏傾:“你這丫頭有錯在先,還不認錯賠禮道歉!”
顏傾心裡極是不快,先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