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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都染了劉慍的血,江洲也顧不上找個地方洗了,匆匆趕往蘇府去見他的妻兒。
蘇相抱著承冀,魏瀅抱著仲媗,她在一邊看著,琥珀陪在她身邊,阿六還有晉陽侯府其他的下人都在蘇府。他一入府,立即引來眾人驚駭的目光。見他渾身是血,她嚇得雙腿一軟,差點戰立不穩,急急奔過來拉著他檢視。他一笑,伸臂將她攬在懷裡,不顧眾人打量的目光,驀然按住她的後腦,將她的檀口抵在自己唇上狠狠地親吻起來。
眾人都笑了,相繼將視線從那二人身上移開,蘇相夫婦也笑了,相視一眼,繼續低頭含飴弄孫。而孫子倒坐不住了。江承冀翹著腦袋饒有興味地看,又在外祖的腿上抖動著身子開心地歡呼,一邊歡呼還一邊指著爹孃跟眾人講:“爹孃在親親!爹孃在親親!”
江承冀的爹孃的確在親親,都親得忘我了,哪裡還記得他人。
蘇相哈哈一笑,捏了捏江承冀肉嘟嘟的臉頰。魏瀅也噗嗤一笑,伸過手去輕輕捂住他的小嘴巴。江承冀不滿地掰開外祖母的手,撅著嘴說道:“我也要親親!我也要親親!”
眾人又哈哈地大笑起來,惟有魏瀅懷裡的仲媗一人沒笑,安靜地聽著,時不時眨巴著眼睛,小嘴裡不停地吐著沫沫……
……
岳父岳母大人高高上坐著,江洲抱著女兒坐在下邊,聽聞岳母大人神氣十足地對他道:“我晚晚跟著你的這幾年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心裡應該清楚,以前我跟晚晚她爹打算讓你倆和離的……”
和離?江洲一下子變了臉色,急急地看看娘子,娘子抱著兒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急壞了江洲。卻聽岳母大人又道:“如今,你倆又生了個孩子,和離了倒苦了我的兩個外孫兒,又念你對我晚晚一片真心,和離一事就不提了。”
江洲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抱著女兒慢慢搖晃起來。又聽岳父大人語氣鄙夷地教導自己:“記得以前,叫你跪在地上,沒跪多久就堅持不下去了……”江洲心一跳,以前哪裡是堅持不下去,分明是被岳父大人恐嚇住了。
“幾年過去了,從軍營裡回來,倒還像個男人了……”
聆聽岳父大人教誨的同時,江洲低頭親親懷裡剛剛滿月的二女兒,心想:“啊!幸虧生的是女兒,以後我可是也有機會做回岳父大人耀武揚威地恐嚇女婿的……”卻不知道娘子拍著兒子哄他入睡時常常在想:“啊!我總有一天會熬成婆的……”
江洲一聲不吭,待二老教導完畢,誠惶誠恐,態度恭謹地回答:“小婿謹遵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教誨……”
……
在看見得勝的劉恪時,老皇帝最後一口氣鬆了。
皇帝大行,喪過,長沙王劉恪即位,頭一件事便是分封犒賞。封晉陽侯世子江洲為定南王,食邑萬戶,乃開國以來第一位異姓王。劉恪即位,其義妹扶安郡主自然就是公主,然而,劉恪卻要封她為長公主,輿論譁然,劉恪有親姊妹不封長公主,竟要封與他沒有血緣關係的蘇家女兒為長公主。劉恪卻道:“定南王夫婦當初隨朕出生入死,功不可沒。”
悠悠眾口卻是堵住了,不料當事者竟不領情,顏傾拒絕被晉封為長公主。理由之一便是,不想再與劉恪有任何牽扯,更不想被有心者誹謗說她與他曾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私情。之二便是她懂得功高蓋主、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封了異姓王已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她不該再接受賞賜,而應與他一起收斂鋒芒。他亦是懂得這些的,他早就在想著這些了,為表忠心,他主動交出手中所有兵權,並承諾劉恪,回封地後,只養兵防禦,絕不為其他目的練兵。
劉恪要犒賞王隸,竟找不到王隸的人。他走了,劉恪已經知道他為什麼目的而去。她走的時候,他便沒有留下的心思了,之所以繼續留在他麾下,不過是為了尋覓失蹤的江洲,尋到了江洲,他又為了一個義字留了下來。如今,他沒有什麼包袱了,眾人功成名就,他一個人卻默默無聞地走了。
分封犒賞完畢,劉恪才忙於後宮之事,追封死去的柳側妃為溫懿皇后,卻沒立嚴孺人為後,只封了貴妃,也沒有再選人入宮。朝臣建議立後,被劉恪拒絕,後位自此空懸,世人皆謂皇帝重情重義。
闔家歡
家家戶戶議論新帝登基,歌功頌德的詞曲在街頭巷尾吟唱不絕。青鯉坐在酒旗下,靜靜地聆聽那些客人議論劉恪,當初離開王府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
“我離府一事,還請王爺不要告訴我妹妹,日後她若問起,王爺就告訴她我已經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