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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北性情雖然冷淡,言談舉止間卻不會讓人覺得尷尬,她什麼話題都聊得來,只是說話言簡意賅,對於家人和朋友圈以外的人極少關注,喜歡獨來獨往,平生朋友甚少,自覺知己一二足矣。
那人一聽有些訕訕,嘴角不自覺上揚,“這話說的,都是同學,哪裡需要什麼多多指教,當心我給你帶溝裡去。對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潘賽安,他叫謝南。怎麼樣,有沒有被我倆帥到?”
潘賽安相貌比謝南更出色,如果說謝南是帥的標準,那潘賽安可以扣一頂“不一樣的美男子”的帽子。他頭髮並不是純黑色,而帶著淺淺的栗色,陽光投射進來,偶或有一兩根顯得呆毛狀,睫毛濃密,鼻樑挺拔,雙眼皮,面板很白,瞳孔是菸灰色,笑起來有淺梨渦。說話的時候因為戲謔語氣,便有一種桃花亂飛般的灑脫俊秀。
雖然染髮,衣服倒沒有花裡胡哨,而是意外的乾淨,天藍色v領無袖t恤,銀灰色長褲搭配帆布鞋,這使得空氣彷彿都浸淫了一番年輕氣息。他的形象好在和記憶中一幅畫面重合到了一起,顧北北呼吸停滯了一下,連帶手中的筆也有些失態,掉在了桌面上。
她若無其事的撿起來筆,扶了扶眼鏡,把方才的失態掩過去。
潘賽安將自己收拾的很乾淨,細節處卻看得出來是精心打理的,人大概極其臭美。顧北北雖然戴眼鏡,卻是遠視,故而看到他桌子上還放了一面鏡子,心中微微嘆氣,男生百分之八十五都臭美,看來他屬於大多數——只是他確實有臭美的資本。
謝南卻拿起桌上的尺子作勢要抽潘賽安的手,口吻中帶了幾分嬉笑怒罵:“這才認識多久,你就這麼嘚瑟,還要不要點臉了?”
潘賽安笑嘻嘻的在尺子到來之前抽離自己的手,“下限那玩意你有麼,”然後瞟了顧北北一眼,“北北,你為什麼不說話呢?”
顧北北知道他說話沒有惡意,只是愛油嘴滑舌,便假作正經問道:“說什麼,誇你膚白貌美大長腿,橫掃全國不放水?”
潘塞安本就只考兩條椅子腿當支點在空中玩雜耍,聽到這句後重心沒有hold住,“譁”的一聲摔在地上,一張天仙臉硬生生扭曲成了老絲瓜。
就在這時候,上課的鈴聲敲響了。
謝南對顧北北悄悄豎了個大拇指。
顧北北笑笑不說話,低頭看書,好似看的很認真,思緒卻飛到了九霄雲外。
靜海中學對於學生的要求比較高,走讀生可以申請不上晚自習,佈置的作業任務都可以帶回家做,住校生則需要在學校完成,自習可以去教室,也可以去圖書館。顧北北晚上習慣一個人睡覺,所以哪怕每天要在路上浪費半小時,也堅決不肯住校。
況且父親早已說過,讓她在生活上照料習慣並不好的母親,於是走讀便自然而然的定了下來。
放學後顧北北出校門搭乘公交車,擠成了沙丁魚罐頭的公交車上氣味難聞之極,顧北北被擠得臉直接貼車窗上了,不巧看到謝南和豪車中年男爭執的一幕。他的腳踏車倒在一邊,在同學面前一貫帶著笑意的臉此刻終於卸下了防具,雙目赤紅,激昂憤慨。
顧北北摘下眼鏡,看那中年男子的面容和謝南極其相似,心中猜測他大概是謝南的父親,正在和謝南解釋什麼,謝南轉身去扶腳踏車,長腿一邁,頭也不回蹬車走人。
那中年男子嘆了一口氣,探身進車後排,似乎在和裡面的人說什麼,這時候顧北北搭乘的公交行駛前進,離事發現場距離越來越遠,顧北北餘光瞥見後排人的面孔,因為遠,所以沒有看清楚,只是那身衣服的色彩烙在心上。
如果沒有記錯,母親今天穿的也是這樣的衣服。
公交趕超了腳踏車,顧北北看到謝南的身影,兩人擦身而過,謝南並沒有注意到公交車上她的身影。
顧北北遲疑了一下,她本想下一站下車,但這樣一來很有可能再次撞見謝南,這種狀態下說什麼都很尷尬。然而忍了一路,胃頗為受不了,只能老老實實下車。
好在還有一站的距離就到家了。
路兩旁是圍欄,圍欄裡是森林公園的綠蔭,京城的秋天落葉時節較晚,但卻迅速,古人一朝看盡長安花,現在就能一夜落盡天下葉。偶或有車子呼嘯而過,吵鬧過後便是靜謐,看到前方拐彎的小紅樓,快要到家了。
一陣緊急的剎車聲,好似風瞬間在身旁停留。
“好巧,又遇見你了,你也走這條路啊。”謝南的聲音響起。
他情緒調整極為自然,好像剛才的爭吵並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