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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會對這個城市懷揣好奇,這裡的人行色匆匆,腳步飛快,臉上帶著木木的表情,離開了顧釗照顧的吳寶莉忽然變身女戰士,無論做什麼都有條有理,辦理了工作交接,租好了房子,便在這個城市落戶,且如魚得水。
顧北北並沒有收拾太多東西,只帶了一個貼身的筆記本,兩本邊緣已經有毛刺的書,還有幾套合身的衣服放在手上的小箱子裡,跟在母親的身後。
吳寶莉擅長投資,手頭有不少錢,她並不虧待自己,租的房子是新式公寓,一棟十六層,小區火柴盒佇立般的房子鱗次櫛比。通小徑處樹林陰翳,鳴聲上下,與一街之隔的繁華地段形成鮮明對比。
房間的傢俱俱全,連帶電器也一併置辦好了。整個家都顯得亮堂,與從前總是帶著陳舊古樸氣質的鶴城舊宅完全是兩個樣子。
“這以後就是我們的新家了。”吳寶莉臉上帶著輕鬆愜意的笑,眼中有光彩,離開鶴城之後她臉上的神色輕鬆了許多,只是一年,好像喪偶之痛便從她的身上消失不見,顧北北為此感到開心,卻又覺得不是那麼開心。
或許是因為失去的人被遺忘的太快——難道死去的東西就該被遺忘?
那兩本已經被磨得邊緣起毛的書被顧北北放在了床頭,她有些慶幸鶴城的那座房子並沒有被母親賣了,父親省吃儉用買的書都在書房放著,搬過來的話會是一樁浩瀚的工程,好在鶴城的房價低廉,母親也就沒有打房子的主意,也沒有人走茶涼,將顧釗的書房給拆了賣。
一個人的書房,就是他此生的經歷,一點一滴的打造著這個人的精神王國,而倘若拆分開來,就宛如一個國度分崩離析,一切都將消散湮滅,不復存在。
吳寶莉不缺錢,故而對於女兒那些微末的請求,也抱著允許的態度——姑且當做對女兒的獎勵與補償,畢竟從小都是顧釗在帶她。對於那些年她的缺席,吳寶莉也是帶著遺憾的,她從來沒有愛過顧釗,連帶對顧釗的孩子也不怎麼喜歡,雖然那也是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
住在新宅的第一晚,顧北北神奇的沒有睡著,此間的月亮與鶴城並無不同,或許因為空氣中的塵埃霧霾多了,使得月亮也蒙上了一層面紗。她沒有開燈,趁著月光摸了摸那帶著的兩本書的封面,就像在回顧往昔時光。
吳寶莉生顧北北的時候是剖腹產,因為她怕痛,在體會到那種痛楚時便堅決要求剖腹產。剖腹產的嬰兒跟自然生出來的嬰兒終歸還是有不同的,顧北北從小便沉默且體弱多病,學說話晚,學走路晚,吳寶莉對此訓斥過多次,態度頗為不耐煩,覺得顧北北太笨,沒有她半分伶俐。
呆,木,柴,笨,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
顧釗在見識過她的教育政策之後便再也不肯麻煩她當一個好母親,一手擔負起顧北北的成長生活,吳寶莉樂的輕鬆,炒股投資兩不誤,積累自己的財富。兩人自顧北北出生之後便默契的分居,之後再也沒有提回到一間屋子裡住這件事。
顧北北開口講的第一句話是“爸爸”,第一次學會走路的時候也是摔在顧釗的懷裡,小時候的她體弱多病,半夜常常發燒而不自知,只是難受的小聲哼哼,卻不會開口和大人哭訴。
顧釗為此從沒有睡過一個沉穩的覺,每每驚醒都會下意識的伸手覆在顧北北額頭上探她是不是又發燒,這種情況維持到顧北北四歲,顧北北需要自立,顧釗變成了每天晚上都會起來兩三次去看顧北北是不是情況還好。
因為生病原因時常缺課,顧北北和身邊的小朋友沒有什麼交流。她雖然開口說話和走路都晚,卻並不愚鈍,相反極其早慧,沉默是因為她要留出視線觀察這個世界。當行為舉止和周圍人都不甚相同時,便會被周圍的人孤立。
顧釗在發覺這點之後問顧北北:“你為什麼不和小朋友一起?”
顧北北那時候反問:“為什麼非要一起?”
顧北北並不覺得氣餒,有時候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非要讓自己變得面目全非,只為和別人看起來別無二致,多麼的費力不討好。
小孩和大人的差別在於不會總結出一套理論,卻能一針見血。
因為天真。
顧釗對於顧北北的教育也不是大眾教育,既然顧北北都這麼說了,他便改變策略。倘若註定與眾不同,便堅固內心,從這種孤獨中摸索出屬於自己的道。
這之後,面臨孤獨,總歸會有一個支點,讓自己棲居。
她趁著月光盯了好一會兒封面,牛皮紙,暗棕色,沒什麼驚天動地的美感,眼睛覺得累了乏了,睏意終於上腦,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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