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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字的符號,在課業漸漸繁重的高二下學期,僥倖偷得浮生半日閒便謝天謝地,無人再去談論一個不再會出現的影子。顧北北卻無法不去想,那個人已經成了影子,凡是太陽昇起的時候,總會伴隨在身旁。
五月底的一天,中午下課的時候,顧北北在校門外看到了一身黑色正裝的潘賽安。
他打著一把傘,在驕陽下卻沒有一絲熱氣,近五個月未見,瘦了很多,頭髮有點長,臉色是不健康的蒼白。顧北北第一次朝門崗撒謊跑了出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她後悔有些話沒有早點說,以至於想說的時候已經聯絡不到人了。
“好久不見。”顧北北只想到這句開場白。
那一刻,什麼落落大方,什麼談笑風生,什麼插科打諢,什麼安慰都已經不作數,只這四個字,便已經表達出了所有感情。
潘賽安一把抱住顧北北,遮陽傘掉落在地,顧北北慣性揚起手,最後輕輕落在他肩上:“怎麼了?”
“我來跟你告別。”潘賽安聲音有點哽咽。
顧北北的手僵住,“去哪裡?”
她的聲音有點澀然,嘴巴發苦。
“我爸把我的關係全轉了出去,我才知道。”潘賽安敘述這些的時候十分平靜,這麼多天,足以讓他接受現實,接受當初父親對他的安排。
潘賽安剛到荷蘭,便被機場裡的表姑逮住,開車拉他到鄉下,將他的所有通訊工具沒收,證件也搜走,讓他在農場幹活。潘賽安以為自己被拐賣了,還和表姑丈打了一架,被制服後嚇得魂飛魄散,最後表姑出示了父親的東西,告訴他之前收到他父親的傳真,讓他老老實實在這裡呆一段時間,懲罰他期末考試全班倒數,潘賽安看到自己的成績單和父親的簽名,才確定自己是安全的,這真的是表姑而不是人口販子。
沒有通訊工具,也不能上網,百無聊賴了一週後,潘賽安才慢慢發覺不對,他想要回來,但一來護照被拿走,二來身無分文,三來身處農場,前去城區的路途都能讓他走到腿斷,四來他不認識路。
他懇求表姑,卻得不到允許,一怒之下真的在夜晚跑了出去,走了沿著大路走了很久,被開車過來的大人們找到,責備他不知體諒。
最後表姑開誠佈公,將真相告訴他,讓他不要毀了他父親的苦心。
也是這時候他才知道,他的籍貫和收養關係全被改了,等到風聲過去之後表姑才把他放回來,而一切都變得不能挽回,他連父親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我這次回來,是要將父親的骨灰葬到故鄉,魂歸故里,和我媽合葬。”潘賽安低聲道,“然後從老家那邊直接搭飛機回去。”
邊上不斷有學生走過,順便用怪怪的視線看他們,彷彿在無聲無息的說:啊,老師,領導,看,這裡有早戀的,快來抓。
然而這時候,別人的視線怎麼顧得上,連同環境都虛化,眼中只剩下對方的身影,耳邊只回響對方的聲音。
“北北,再見。”潘賽安道,“再見,我愛的女孩。”
他輕輕吻了一下顧北北的耳廓,氣息清冽,不帶一絲情|欲,大約只有眷戀,證明那些快樂存在過。
他飛速的往後退,不再看顧北北一眼,上了那輛之前停在校門外的賓利,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車流中。
顧北北將那把傘撿起來,疊好,回教室放好。
“再見,我的彼得潘。”
我曾對你動過心,只是你不知道。
曾經的青澀毛躁好像一瞬間便褪去,換上了尚且不成熟的成熟,大男孩一樣沒心沒肺的潘塞安揹負了最沉重的罪孽,後悔,遺憾,迷茫都不足以形容這段不為外人所知的故事,也無人知道他在這近五個月的時間裡經歷了怎樣的掙扎,然而他還是因為這件事長大。
如果可能,大約沒人願意長大。
比起不告而別,似乎告別更讓人傷感,因為它往往意味著確切的再見的不可捉摸,歸期是後會無期。
第22章 過去
顧北北晚自習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一趟,非常含蓄的問起中午的事情,旁敲側擊她是不是早戀了。顧北北非常自然的戴上面具,扮演一個木訥而老實的女生,否認自己早戀,只說那個人是她曾經的朋友,因為要離開這個地方,所以來向她告別。
老師不疑有他,亦或者只是想留待後續觀察,讓她離開。
這段經歷顧北北並沒有告訴謝南。
時間很快掠過,一轉眼便到了高三,周圍的人都陷入了一種焦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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