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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甫生,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了?”繡心氣得全身都在細細地顫抖,“我好歹也是崔家嫡女,你既這樣不尊重我,又何必娶我?”
王甫生心中也生了羞慚之心,“今日是我糊塗了,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如何能不尊重你?”
繡心冷哼一聲,拂袖上樓而去。
王甫生重又坐了下來,看著佳人的背影暗暗想,崔氏繡心,且等著嫁給我那天罷,到時候還不是任我擺佈?她嫁進門來,他一定要晾著她,王家家宅複雜,她出身又不算十分高,若沒他的庇佑,宅內的女人們還不把她吃了去。到時候受了委屈還不得求他?呵呵……
三日之後,終於至了京城。馬車先停在崔府門口,崔正凱及江氏早已等在門口接人。見了王甫生,雙方見了禮,王甫生道,“鄙人途徑郴州偶遇貴千金,見貴千金早已病癒,故而與她一同進京,還望崔大人以及崔夫人莫要見怪才好。”崔正凱面露尷尬,“怎麼會,還要多謝王大人呢。”王甫生看了一邊的繡心一眼,“如此,我先告退了。”
待繡心回房歇息之後,崔正凱哼了一聲,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擱在桌上,“看你乾的好事?你這不是在幫繡心,是在害她!居然做出這等沒頭腦的事情,虧得你在我崔家主持中饋二十餘年!”
江氏亦是垂淚,“我也是沒法子。一則,我覺著王家也不至於為了我家繡心同我們大動干戈,就算起了疑也會順手推舟地取消這樁婚事。二則,郴州路遠,將繡心送到江家,王家想要查也沒那麼容易,我以為這次能躲得過……”
崔正凱道,“我知道你是愛女心切,可你想過沒有王家勢力之大我們這樣做豈不是以卵擊石?現如今,繡心過些日子就要嫁入王家,她在王家的日子能好過?當初你就不該瞞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
江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是我糊塗了。所謂關心則亂,這話是真真沒錯的。只是事到如今,該如何是好?”
“還能如何?等著婚期將女兒嫁入王家罷了。”崔正凱嘆了口氣,“瞧今日王甫生的臉色,恐怕繡心日後的日子難過了。”
這日午間,繡心才用過飯,江氏房裡的丫頭含香過來傳話道,“二夫人請三姑娘過正堂去呢。”
繡心知道母親必有話同自己說,故而也沒準備著去歇息,便笑道,“我這便去了。丹香你先去,我隨後就來。”
如今天氣越發熱了,知了在樹上一聲聲地鳴叫,吵得人越發心煩意亂。日頭直射在繡心身上,走了不一會兒便出了一身薄汗。繡心只恨不得背生雙翅能一下子飛到正堂去。就連蘭香都受不了了,一張臉被曬得通紅,“改明兒非得曬黑了不可。”繡心天生膚白,仿若凝脂,倒不怕曬黑了,只是這暑氣實在難熬。
好容易到了正堂,江氏忙迎上來,“可熱著了罷?丹香,快把冰鎮的酸梅湯拿出來。”
繡心彎眉笑道,“還是在家中好。”
“這是自然。”江氏頓了頓,免不了又傷心起來,“嫁給別人家還不得處處小心,哪裡能如在家中肆意自在?”
“母親……”繡心亦無法子寬慰江氏。
江氏又問及在江府以及在路上的事,繡心一一照實說,只是略過了被王甫生輕薄那一段。江氏聽了之後用手指戳了戳繡心的腦袋,“你糊塗啊!”
“你如今是鐵板釘釘地要嫁入王家,怎麼能這樣逆他的意?王家這樣的深宅大戶,你出身又不算高,若沒有夫君的庇佑你如何立足?況且,如他這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物平日裡被旁人捧慣了,你這樣待他,他還能對你有半分好感?倘若你嫁給他之後,他連你身為嫡妻的臉面都不給你,你如何自處?”
一席話說下來,聽得繡心臉都白了幾分,“這道理我亦明白,只是我在他面前總是鬱憤難平,怎麼裝得出溫柔順意的模樣?”
“你裝不出也得裝。”江氏道,“女兒,你自小身子便不好,我難免多寵愛了些。現如今你對宅門之事依舊一竅不通,這其中多半也是我的過錯。你要曉得,在宅門之中最重要的便是裝,在夫君面前乖順溫柔,在婆婆面前孝敬依從,妯娌之間,不管私下如何,面上也要親密和睦。在下人面前則要威嚴莊重。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夫君的寵愛,若有了夫君的寵愛,則有了一道保護符,若沒了夫君的寵愛,你就算再厲害也無濟於事。”
“夫君的寵愛?”繡心想到在徐州歇息那晚那個女子同王甫生那般形狀,心內只覺膩味,難不成日後我也要在王甫生的面前那般曲意奉承?
“女兒,你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