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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梓君若有所思地瞟了章媛一眼,隨著季青凌到屋內坐下,屋內有著沉香的香氣,前方擺了一張琴桌。一個蓄著長髮長鬚身著斜門襟藏青色漢服的老人正在隨意地撫著琴絃,章媛說人多還真的不是很多。一間屋子裡散落著三三兩兩的椅子,目測也就十幾人左右。
古琴畢竟還是個陽春白雪的稀罕玩意兒,a城聽古琴的人真的不多,在加上雲香堂並不為人所知。許多古琴愛好者也不一定能找到這裡來,這樣的規模正在章媛的預計之中,並不因為人少而失望。
季青凌前幾天也還是第一次聽古琴。而且聽了半天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今天來也只是出於好奇。畢竟這是中國的傳統文化,李大海這個地道的外國人都展現出極大的興趣,她也就是來湊個熱鬧。
“其實我根本聽不懂古琴,就覺得它一個音一個音往外蹦,連旋律都沒有,好奇怪。”季青凌小心翼翼地靠近傅梓君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一邊說著還往四周張望著,能來這裡的人一定都很有文化,恐怕只有她一個人是濫竽充數。
傅梓君閒適地靠在椅子上,“我也聽不懂。”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雖不至於人人側目,但章媛的小外甥女正好從這裡經過聞言倨傲地看了他們一眼,冷冷地哼了一聲。
被一個小女孩鄙視了,季青凌的臉騰的紅了,紅得連耳根子都像是能滴出血來,尷尬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傅梓君卻一臉無所謂,“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古琴是彈給自己聽的,知音可遇不可求,所以聽不懂很正常。”一個看不出年齡的女子穿著禪意十足的漢服在季青凌身邊坐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季青凌剛才的話,很善解人意地解釋道。
季青凌感激地朝她笑了笑。
“古琴的真正意義不在於技巧和感人,而在於心境和自然。”女子的態度十分隨意自然。
“我一直都沒搞清楚古琴和古箏的區別,以前還老把古箏叫做琴,那天還是第一次看到古琴。”有人肯為自己解惑,態度還如此親切和藹,季青凌立刻求知若渴。
“箏的出現要晚於琴,也要比琴大得多,琴是七絃,中間沒有琴碼,箏是二十一根弦,中間有弦碼,而且琴的聲音小,更加沉靜古樸……”女子雖是素不相識,卻是位耐心的好老師,用通俗的語言解釋著。
“接下來這首是《流水》,你好好聽聽。”女子說畢,就拎起角落的琴盒上了臺。
她竟然也是今晚的琴師?季青凌一驚,眼神中多了幾次佩服。
“祖師奶奶剛才和你說什麼了?”女子上臺後,李大海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
“祖師奶奶?”
“就是臺上這個啊,我師父的師父,我是不是得喊一聲祖師奶奶?”李大海小聲而又得意地說。
“師父?章媛的師父?”
“章是香道上的師父,我又拜了另一個師父,就是章的外甥女嘛,我拜她為師學古琴啦。”
想起剛才那個傲嬌的小姑娘,季青凌只覺得額上多了三條黑線。
這段時間她常在雲香堂混,每次做飯小姑娘都吃得挺歡,但脾氣卻很難討好,別說對她和李大海不假辭色了,就算對著她小姨章媛,也是一副高冷的樣子,據章媛說,這丫頭生下來就性情孤僻,做嬰兒的時候就極不愛笑,全家人圍著她逗上半天也難見她一個笑容,長大以後更是變本加厲,無論對誰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那個時候季青凌就覺得他們不該讓她去學古琴,就該學些歡樂熱鬧接地氣的才藝。
李大海的祖師奶奶已經開始撫琴了,大概是剛才的交談讓她覺得親切,這一次她真的靜心下來仔細聽,最初那種一個音一個音往外蹦讓人發懵的感覺,變得回味深長起來,每一個瀟灑飄逸的尾音都好像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
原來這就是古琴,真的如她剛才所言的那樣古樸典雅沒有半點花哨。
心一旦靜下來,琴音便入了心。
接下來的幾首曲子她雖然並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可竟也聽得入了迷。
“我也想學古琴。”季青凌嘆了一聲。
傅梓君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嘲笑她的一時興起,“挺有悟性的。”
“就是覺得能夠靜心。”短短的一個小時,她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心靜,生活中的急切焦躁,前世殘留下的戾氣,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中被奇異地化解了,恍惚中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明白。
“不如拜我為師吧。”李大海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