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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助教程菀靜早就跑出教室,不知道躲到哪裡哭鼻子去了。
這一切都讓季青凌覺得很不自在,她低調慣了,覺得自己初初學琴就用這床價值數十萬的名琴實在是暴發戶的做派,更沒有想到這琴原本竟是顧梅泉的,否則她說什麼也不會因為昨天李巖的一席話而把琴帶來。
可她到底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因為一兩句議論而羞恥得學不下去,尷尬了一陣就開始專心學琴。
“顧老師,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琴原來是您的……”下課之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顧梅泉身邊。
“你別這麼說,”顧梅泉笑道,“我該謝謝你,空谷流泉不是什麼絕世名琴,能夠拍出這樣的價格我很意外也很感激,我把空谷流泉賣了是想要籌建古琴學校的,我原本想著這床琴能拍個二三十萬,我再想辦法籌一點錢,學校前期的費用應該是夠了,沒想到一下子拍了八十二萬,這下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顧老師的古琴學校很缺錢嗎?”她驚訝地問,顧梅泉的打扮精緻而不落俗套,無論從她的氣質還是言談舉止來看,都是大家閨秀,何況她和市長夫人章媛走得那麼近,怎麼都不像是缺錢的人。起碼幾十萬對她應該不算一筆大數目,用不著變賣自己的東西來建學校吧。
“也不算很缺錢,”顧梅泉輕輕一笑,“只是空谷流泉在我手上已經沒什麼用處了,與其放在那裡積灰,還不如給你這樣更需要它的人。”
真的是這樣嗎?那為什麼不把它傳給程菀靜?她跟著她這麼多年,她應該知道這個小姑娘有多喜歡它。這樣的好琴不傳給自己的得意門生。而拿去拍賣,季青凌實在想不通,只是這些話到底還是被她嚥了回去。
“可是我是個門外漢。空谷流泉到我手裡算是明珠暗投了。”季青凌苦笑道。
“你現在是我的學生了,怎麼能算是門外漢?更不要說什麼明珠暗投這樣的話,我得到空谷流泉的時候也是個初學者,只要你有心學琴。不把它束之高閣,就是它合格的主人。程菀靜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那個丫頭年少得志,心高氣傲,她不適合空谷流泉這樣的琴,所以我從未想過要把這床琴傳給她。心靜人淨。七絃得聽,在我看來也許你要比她更適合空谷流泉。”顧梅泉的聲音溫柔,帶著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程菀靜雖然是個小姑娘。可她的水平擺在那兒,顧梅泉說她比程菀靜更適合。季青凌覺得有些尷尬。
“你的心比她靜,不帶火氣,所以空谷流泉到了你手裡也算是緣分,好好對它吧。”
“嗯,我會的。”她點點頭,程菀靜年少得志,得失心難免重了些,而對她來說古琴只是陶冶情操的技藝,並不是人生的唯一追求。
“不過你好像心中鬱結難平,雖然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事情痛苦,但這樣的情緒對你不好,不僅有礙你的琴心,對你今後的人生也有阻礙。”
她錯愕地看著顧梅泉,她的痛苦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嗎?
“人這一生哪能不經歷痛苦磨難,痛苦不應該壓抑,而應該想辦法排解,古琴就是最好的渠道。你在家無事的時候多撫撫琴,《琴訣》中講:‘琴為之樂,可以觀風教,可以攝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悅情思,可以靜神慮,可以壯膽勇,可以絕塵俗,可以格鬼神,此琴之善者也。’當你鬱結痛苦,想不開的時候,多打坐,多撫琴,這些痛苦總有一天會過去的。有的時候,放過自己,也是放過那些自己虧欠了的人。”顧梅泉彷彿看透了她心中的鬱結愁苦。
“顧老師,謝謝你。”她抬起頭來,像是悟出了什麼似地發了半天呆,這才低低道了謝。
說到底她還是一個怯懦的人,平日裡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實際上根本沒有把過去的陰影清除乾淨。
顧梅泉說的對,只有放過自己,才能讓俊俊的靈魂真正得到安息。
從雲香堂出來,她去了附近的大覺寺,上香,禱告。
大覺寺是她前世就常去的地方,她在這裡為自己的母親點了一盞長明燈,那是當年怯懦的自己對季金貴唯一的要求,季金貴雖然沒心沒肺,可也不至於連為前妻點一盞長明燈都不肯,所以大筆一揮就讓季青寶的母親去辦了。
後妻為前妻點長明燈,那得有多賢惠才能辦到?至少季青凌的後媽沒賢惠到那個地步。
所以母親的長明燈一直都是用季青凌辛辛苦苦攢下的私房錢點的,對此她毫無怨言,這是將她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人,沒有任何感情可以取代母女之間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