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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灃用靈力探查陳禾的氣息,眉頭微微舒展,殘留在陳禾經脈內的兩股力量已經安定下來,陰冷的氣息蟄伏著,石中火狂躁氣息則是焰沙吸取引出。
見這種方法有效,釋灃立刻站起,五指微張,頓時有一大片赤紅焰沙離地飄起。
釋灃神識掃過,略微挑揀了一遍,立刻放出靈力,誘使焰沙紛紛撞擊過去。白光灼灼,隔音屏障裡爆炸聲不斷,須臾後一切又恢復平靜。釋灃撤銷結界,取出耗完能量顏色變得暗淡的焰沙,重新換給陳禾。
“啾啾!”
火球蹦躂著,順著沙丘一路滾下來,栽進陳禾“用完”的焰沙,愉快的左搖右晃。
再次給沒有知覺的陳禾塞了一顆靈丹,釋灃側眼瞥石中火。
“嗖。”
火球反應迅速,螺旋狀轉動,黃沙四飛,它成功的在沙地裡挖出一個坑,並將自己深深埋了進去。
“唔。”陳禾無意識的動了下手腕。
睜開眼睛,星空開闊遼遠,身下黃沙溫熨舒適。
陳禾迷惑的抬起手,沙粒順著手臂滾落,有一瞬間他不明白家裡後院的池塘怎麼幹涸成沙地,難道為了把他撈上來,陳家直接把池塘水抽乾了?
緊接著他面前多了一顆蒼玉球。
陳禾迷糊的抬頭,逆著月光無法看見釋灃的面目,只覺得這個人熟悉又陌生。
那個圓溜溜的球,陳禾一眼看出這是蒼玉,修真界用來儲存丹方與功法,也有一些門派用它傳承。沒有多想自己是怎麼知道的,身體的習慣比理智更快,陳禾已經拿起玉球貼在額上。
數息過後。
“師兄!”
陳禾面上剛露出笑意,還沒來得及摸自己的臉,釋灃不吭聲的遞過去第二顆玉球。
沙漠半輪彎月下,緋紅寬袍衣袂飛揚,修長挺拔的身姿清晰可見,半彎腰伸手的動作,更顯得肩寬臂長,半邊輪廓浸在月輝裡,被吹起的沙粒不到近身就紛紛墜地。
“……”
停頓一下,陳禾慢慢接過玉球。
身周不是熟悉的黑淵谷,大約出了什麼事。陳禾認真安慰自己:肯定不是師兄察覺到了自己想出谷,也沒發現自己想多昧一顆蒼玉做備用。
用靈力小心探入時,陳禾還悄悄偷瞥釋灃的神情。
很快,他就被玉球裡的內容吸引了全部心神。驚喜、鬱悶、憤怒各種情緒極快的交替在陳禾臉上,最後他失手一鬆,玉球直直墜入沙裡。
“唧啾。”火球從沙坑裡鑽出來,好奇的繞著蒼玉打旋,還發出歡脫的漏氣聲。
陳禾垂首不動。
很久之後,他才用低啞的聲音喃喃:“陳家,堂兄…他們要我死,就因為這個?”
親暱靠近的火球被陳禾遷怒的推了個跟頭,立刻撒潑的滿地打滾,啾啾的叫個不停,卻不慎從沙丘上滾落,轉眼滑得連影都看不見了。
“就算沒有石中火,嬸嬸也容不下我…不,是整個陳家,即使我不溺水,日後求學娶親時,總免不了請人上門測算八字。”
陳禾終於抬頭,沒有流淚,沒有沮喪。一旦明悟,他從不為那些不值得的人悲傷。
他忽然不想再知道關於陳家的任何一件事。
蒼玉讓他再次記起堂兄那雙仇恨憎惡的眼睛,儘管身在火場時,陳禾曾有一瞬間想問自己的父親身在何處,是否知道這些事,是否也覺得自己是一個禍害,但是最後他忍住了。
——他記得,自出生到三歲,從未見過父親。
他也模糊記得,比他年歲長的堂兄總會在僕役暗地私語“遲早搬出去”“不是正經主人”時,會握緊拳頭,神色晦暗。
陳禾更記得,祖母神色和藹卻從來不抱他,喚來丫鬟給他糕點,一轉身卻吩咐下人把他的乳母拖出去賣了,只因為乳母沒攔住,讓他興奮的提早跑來驚擾了老夫人的午休。
世家大族的規矩,桎梏得人透不過氣。
孩子不懂事,就發作孩子身邊的奴僕。這樣嚇得住懵懂幼童,也駭得住奴僕。
他們端著架子,不教訓孩童,那些管教自然有嚇破膽的奴僕在孩子耳邊絮叨。孩子不耐煩說教,自然覺得奴僕面目可憎,長輩慈和可親。奴僕也沒膽違背老夫人的意思,看孩子就像守著一個古董花瓶,只戰戰兢兢的把它放在合適位置,誰管這個花瓶怎麼想呢?
在這些親長面前,陳禾與陳家,孰輕孰重?
這個答案根本不用思考,只要方士們眾口一詞的說陳禾命數克